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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知不觉,她发觉自己竟然走到原来的公司楼下,她望着这栋高耸的写字楼,一时间百感交集。
她压低帽檐,走到楼下,正要穿过大堂时,vip电梯“叮”得一声打开,温禧和吴洱善两人同时从电梯里走出来。
“为什么有三天过去了,一点音信都没有?”
吴洱善戴着黑色墨镜,说话声气急败坏,庄湄粗看过去,吴瘦了一大圈。
“找人就是大海捞针,你不能指望我有通天的能力,把海水放干呐。”温禧握住吴洱善的手,“你啊,如果我不找你吃饭,你是不是打算饿死在我的地盘?你这样不吃不喝,寒窑苦守,你的小夫人就会回来了?你知道罗密欧和朱丽叶吧,罗密欧这个傻瓜吞了□□,结果朱丽叶醒来也只能跟着去死,你好好想想,要是我找到小夫人,你自己把自己饿死了,小夫人怎么办呢?你找她回来,让她接着守寡?……哈哈,醒醒吧,我可怜的洱善!有的女人就是蛇蝎心肠,你把焐热了,她把你咬死。”
“我不准你这样说她。她肯定有……她的苦衷。”
吴洱善把手从温禧的手中抽出来,车已经开到门口。
温禧亲自给吴洱善打开车门,并小心的挡着车顶,怕她撞到头。
“先告诉你个好消息,要不要听?”温禧在吴的耳边低声说,“我手下的人在距离本城不远的一个镇子上发现,有一个长得很像小夫人的女孩儿买了新身份。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掘地三尺,一定能把她找出来,嗯?”
吴先是一喜,后又是一脸黯然。
离得太远,庄湄不知道她们耳语了什么,她只看见吴好像是笑着坐进了车里,等到两人离开,庄湄终是松了一口气,她颤颤巍巍的出了大厦,准备去饱餐一顿。
走到巷子里,她远远瞧见了一对背影熟悉的母女,她越看越像是佟渐春和小格格母女俩,庄湄有点他乡遇故知的兴、奋感,环顾这对母女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异常之后,她大步朝她们母女走过去。
此时,正好到了红绿灯交叉口,庄湄在这边,佟氏母女在那边,小格格这时看到了庄湄,便冲她高兴的挥手,庄湄见小家伙上蹿下跳的样子,就忍不住轻笑出声。
绿灯亮了,庄湄笑着走过去,小格格立马扑在她怀里。
“好想你啊,你有没有想小格格?”
“当然想啦。你们怎么来本城了?”庄湄抱着孩子,佟渐春悲喜交加,她泪眼婆娑的说:“来走亲戚的,这世界太小了,怎么我们就这样走在路上,也能碰见你?……你过得怎么样?好像,长高了一点点。”
“我啊,很好……卖了山货,钱袋子里现在正鼓着呢,我请你们吃饭去。”
像在杏庄一样,庄湄习惯性的一手抱着小格格,一手拉着佟的手。
佟揉揉眼睛,偷偷的四下看了看,只见刚才放她们母女下车的小车正停在附近,她吓得收回神,不敢再东张西望。
“小格格,想吃什么啊?”
“想吃海鲜大餐!冰激凌!”
庄湄捏了捏小格格的脸,“几天不见,你圆了不少,我都抱不动了。本城我挺熟的,我带你们吃点特别的,好不好?”
庄湄指着不远处的码头,“我们在那儿上船去,有一家水上画舫酒家,菜色很不错,一程下来,也花不了多少钱。你们难得来这里,我们一边吃自助餐,一边看两岸的景色,好吗?”
佟渐春点点头,一行三人买了船票后便上了船。
船开动时,庄湄高兴的吹了个口哨,和小格格玩成一团,也许是工作日,来画舫上吃饭的人很少,除了她们三个,就只有几个来谈生意的,行至下一站,船上的人又走了几个。
阳光在这时候强烈起来,店家将芦苇帘子放下来,画舫上也开了灯,挂起了帷幔,点上驱蚊的熏香。
“不好意思各位,这船要朝紫沙洲驶去,待会儿要路过一片芦苇荡,蚊子特别多,得熏点儿香。”
“哦,没事。”庄湄熟悉这行船路线,没想到和小格格玩了一会儿,这船已经要开出城去。
“妈妈,我要上厕所。”
“我带她去吧。”
佟渐春连忙站起来,“你都带她玩了一路,也累了,你休息下,我来吧。这个调皮鬼。”
小格格吐了吐舌头,被妈妈拉走了。
庄湄靠在座椅上,笑着看母女俩离开。
两岸的景色也变幻到最美丽的地方,巍峨的城市画卷渐渐远离,一座座临水的古建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长在水中央的一颗颗水杉抱团似的聚集在一起,庄湄能在它们隆起的树根里看见一条条游动的鲫鱼,她拨开帘子的一角,入眼就是一片小小的芦苇荡,微风袭来,一些长着大翅膀的青蝇就这么吹过来,吓得她只好舍弃美景,合上帘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佟渐春和小格格还是没有回来,庄湄招手叫来服务生。
“哦,我帮您看看,请稍等。”
“嗯,谢谢。”
这画舫二楼的两个服务生都下楼去了,二楼顿时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庄湄感觉整个画舫都静了下来,她在楼梯口朝下面望去,只见酒家老板正在收银台那边打瞌睡。
她只好自己下楼去找人了……正在她准备下楼的时候,她忽然听见身后响起倒酒的声音。
滴滴琼浆落入白盏中,悠悠高粱酒的香味顺着风吹过来,很快地,蔓延至庄湄的鼻端,她不仅闻到了只有她爷爷的酒窖里才能酿出来这样醇厚的高粱酒,还闻到一阵某个人身上……她至死难忘的气息。
——庄湄转过头去,只见风拂过古色古香的帷幔,高粱酒的香味浓郁到化不开……一个熟悉而陌生的人影就立在薄纱般的帷幔之下。
庄湄知道,那人此刻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