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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因为这样,老皇帝才想着把这二人先留在自己的身边。但是要让二人不至于那么明显地知道他的意图,所以他便以这皇族秘事儿做了个借口。
为地,是让莫璃大将军和卿羽大将军不要多心。不仅如此,还要令二人产生其实自己很重视他们两位臣子。
但他算计错了,莫璃大将军不是傻子。当他立在身后,听到老皇帝说那件皇族秘事,心里就已经猜对了大半。
老皇帝不是关心他们夫妻二人,而是害怕两人稍一离开帝都,就会利用手中的虎符大做文章,甚至派兵打到帝都城下。
高处不胜寒。在那个高位做惯了的老皇帝,如此堤防,原也没错。但就是这点儿,让眼界十分清晰的莫璃大将军非常反感。
但再如何地反感,也不能当着老皇帝做出来。所以他们还是故作迂腐地跪下地,朝着老皇帝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随之退步离去。
至于真假三皇子的事儿,夫妻俩也已经豪爽地应承了下来。只是对外没有透露半个字。
皇家的事儿一向是密事,知道的人越少,受害的人越少。可是最近杂事儿繁多,要说李诗语的心思会在老皇帝嘱咐的事儿上,那还真是稀罕了。
自家姐姐的事儿迫在眉睫,所以老皇帝所说的话,她最多只在心头过一过。
如她所想,第二天,老皇帝便让身旁的赵德福公公出宫到游府宣旨,大肆宣扬地令那艳人起灵嫁给游离芝游大人为妾。
跪在地上的易老夫人非常高兴。
在她的眼里,儿子对这女子或许是不喜欢的,但既然发生了关系,她就一定要抱住可能会成为她儿媳妇的女人。毕竟那肚子保不准儿什么时候就有了。
儿子有了新的孩子,那么这偌大的游府就不用再交到痴傻的南儿身上了。
因她抱着的这个幻想,特别地有用。所以她才会以对儿子负责的借口做出一连串让人发指的事儿。
游离芝跪在前院里。
浅浅的日光泄在他墨绿色的锦袍上,远远看去,颇能透出一点儿凄寂落寞的绝望感。
凡是婚事,只要是这高高在上的皇帝下旨,那就一定在劫难逃了。上一次,娶妻林氏也是一样。他不想接,可为了家人,为了游府,他又不得不接。
但当时,他心里至少还有点儿底。因为他喜欢的阿澜心里是有他的,虽然会难过,但还不至于生气。
但斜瞟一眼身后同样跪着的澜夫人,他心已经慌了。手指几度捏出细密的汗渍来。可再如何,他又没办法否决。
就好像现在,他不去接那道旨意,身前跪着的母亲易老夫人却已经在催了。
“离芝啊,快接旨啊!”
游离芝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非常地不情愿。
于是无奈的易老夫人只得再无情地吼了一声儿,“你不接旨,难道是想让我们游家脑满门抄斩么?”
这一提醒,无可厚非。
游离芝那不曾移动的双膝突然有了一丝轻微的颤动,良久,他慢慢起身,躬着身体,接下了圣旨。
那看似神圣地,却一度会令他失去爱情,失去夫人的东西。
亦或者还有可能失去他的儿子。
不想再说什么话,澜夫人懒洋洋地,亦有些失魂落魄地起了身。
无关痛痒的笑容里参杂着她很是不明的怨愤。
原本预料着会发生的事儿,顷刻间却如高塔坠落,直覆在身。
一种痛楚在她的脚指尖蔓延,甚至疼痛地说不出任何的话。兴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钟痛苦,从来都没有承受过。
以前她单纯,加上游离芝又始终让她觉得,自己是他唯一的心上人,唯一的妻子。所以娶来林蓉,她并没有怀着过多的忌妒,甚至还为自己的夫君多出一丝包容。
然而,生了孩子以后,她想得可能同以前不一样,又或者她对游离芝的爱已经不仅仅在于一个人,还在于一个家庭的和谐。
如果他娶了妻,就好像她和他以及孩子之间,又多出一条障碍。让她许久平复的心再次横生波澜。
做不到,实在做不到。
所以她只能选择沉默。
还包括对游离芝的冷漠。
在房外,游离芝截住她手腕的时候,澜夫人只用力地甩掉了。
步子踏上石阶,再进入房门,背着身将门重重地关上。
然后她开始了痛哭。崩溃状的痛哭,却要让自己忍住,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甚至还不能发泄自己的无助。
皇上的这圣旨一下,无疑表明了一件事儿。她的爱情完了。
她的家庭也立马完了。
想到这些,她的泪水如雨打屋檐一般凄厉有声。
到了晚上的时候,外面的丫鬟已经在唤她。
“小姐,该用膳了。”那环儿手上拿着个大大的托盘,毕恭毕敬地在门面吼。
可屋子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静地渗人。
觉得古怪,丫鬟拿身体用力地去撞房门,无奈力气太小。腰撞疼了不说,连手上托盘里的饭菜也跟着洒了一地。
如此情景,只可用惨字形容。
越来越恐惧,丫鬟环儿已经忍不住跑了出去。速度极快,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快速地让人无法意识到她究竟要做什么。
也许这细细的尖利的嗓音落在了院子里,同样心绪不宁的游离芝的耳中。
所以她夫人才有救了。
“为什么不派个人守着?”游离芝担心澜夫人的情况,所以边说边喊。
直吓地那丫鬟踱步都像个身体僵硬的机器人。
到了澜夫人的屋门,游离芝已经上前,准备拿脚踹开。恐是个男人,力气很足,加上实在是担忧。所以门轻轻松松地就开了。
屋子里很整齐。
没有多余的东西。
可是床上没有人。
只是澜夫人却倒在了地面上。
手指冰冷,额头滚烫。一看就知道是因为什么。
着凉了吧。
“快去打盆凉水来。”游离芝用力地将地上的澜夫人抱起身,然后送到了床上。脱了鞋子,盖了被子。
在发现澜夫人的眼睛红肿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催促身旁的小厮。
“去请太夫来!”
大半夜的,小厮心里有些犯堵。可主子就是主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敢插嘴,也不敢轻易违背。
只稀里糊涂地就奔出房门,携了外套,出府请太夫去了。
这个时候,药铺店门已经打烊。可是因是游府的事儿,这大夫也不敢轻易得罪,所以起了床,带了药箱,就急急忙忙地往游府赶。
明明是个中年人,但走起路来却比小厮要快。也许是担心因为自己的疏忽,府里的出个什么事儿。会因此将罪怪在他的头上。
他只是个太夫,上有老下有小,就这么地被冤枉着杀了。
心里着实害怕。
于是乎,什么都没说,就匆匆赶路了。
游府的路习惯性地走着很多年,于是没过多久,就去到了澜夫人的房里。
游离芝看见太夫来,连忙起身,拉了太夫一把,“快,看看夫人什么情况?”
太夫看这男主人的架势,神情焦灼不安,额头上直冒虚汗,说话的语气也是生硬无比。想这床上的夫人在这男主人的眼中,地位十分重要。故而连忙在床畔放了药箱,伸手去把澜夫人的脉。
若是易老夫人在常,铁定还要弄个悬丝把脉。可在游离芝的这里,他没那么多介意。是以只觉得像太夫这样的人,并没什么需要介怀的。他们是真正能让病人起死回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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