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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弃了他们几年的人,给全家留下一屁股债的人,到底为什么又跑回来,难道他还想从这家里榨钱么。只看陈家现在这穷困潦倒的样子,聪明人应该马上转身就走才是。
打发走了王春香,陈南山就去了厨房,想找点吃的,扒了半天,除了几个干馒头,还有些咸菜疙瘩外就没其他能入口的东西。陈南山有些恼火的将干馒头扔到一边,对着陈廷华招了招手“兔崽子,过来,给我去买点吃的。”
陈廷华没动,陈南山怒了,骂道:“m的,小王八蛋,还不滚,摆个什么死人脸,还瞪。再瞪老子呼死你。”
“没钱买吃的,给我钱。”陈廷华伸手道。
“没钱不会赊。”陈南山一巴掌招呼到陈廷华脑袋上。
“人家早就不赊给咱家了。”陈廷华嘴角扯出个轻蔑的笑。
陈南山一脚踢了过去,又扔了十块钱到陈廷华脸上,“成天就知道朝老子要钱!m的,简直跟讨债鬼一样。滚,再给老子买点酒回来。”陈廷华将那十块往兜里一放,一声不吭走了出去,到街上买了五个肉夹馍,也没回家,扭头朝村里的小学那边过去了。
这时候正是放学,一群小学生从学校里撒了欢的朝外跑,陈廷华很快就找到了自家的那对双胞胎,两小东西手里拿着个大袋子,里面还装了十来个饮料瓶。
“小思,小秋,过来。”陈廷华将五个肉夹馍拿出来,两小家伙满脸惊喜。这饼子他们天天路过的时候都能闻到香气,平时不知看了多少次,一次也没舍得吃过,没想到哥哥今天竟然买了这么多。
“慢点吃。”陈廷华有些心疼的摸着两小家伙的脑袋,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没拿吃的回去会有什么后果。看着两小家伙干咽饼子有点费劲,陈廷华又把他们袋子里的塑料瓶,找了个收废品的卖了,买了两杯豆浆,陈廷思大口吃着,看向自己哥哥,问道:“哥,你咋不吃啊?”
“哥吃饱了,这是给你们俩买的。”陈廷华笑了笑,等他们吃完,陈廷华拉着两个小家伙去了村长陈铁生家。
“叔,我求你个事,让我家小思,小秋在你这边住一晚。今天家里来人了,有些不方便。刚他们已经吃过饭了,就在这儿睡一夜。”陈廷华低声求着。陈铁生也知道陈家的事,还以为陈廷华口中的家里来人,是有人又来要债了,就点了点头,反正收留两小孩睡一夜,也不碍什么事。
陈廷华将弟弟安置好后,就到了村口等人。摆了几年小摊的陈廷华并不是那种呆呆的老实孩子,这娃还是有点计较的。陈南山应承王嫂的是明天去银行取钱,那么陈南山肯定不会在村里呆过明天。因为陈南山根本就不会还钱,别问陈廷华为啥这样肯定,一个为了钱能想到卖自己孩子的人,会去还别人的钱,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结果还没等他等到陈老二,陈南山就已经出来寻他了,见他空着手站在村口,顿时就发了火,骂骂咧咧的冲上前将陈廷华给拖了回去。又一搜身,一毛钱也没。把陈南山气的够呛,伸手就要打,这次陈廷华躲的快。顷刻间,院里闹了个鸡飞狗跳。
正乱着,就听到陈老二的声音,“恁们这是在干啥!”
陈南山一见陈老二,也不打陈廷华了,几步上前,扑通一声就跪在陈老二的面前“爹,我错了,我回来给您老认错了。”
陈南山这一通嚎哭,一句认错让陈老二那眼圈一下就红了,毕竟是自己儿子,狠着心断了关系,他又怎么能不难受,怎么会不想。这几年陈老二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不能说没有这个原因。
父子俩哭了半天,陈廷华只在一旁冷冷看着,他对陈南山的感情并不深,陈廷华是他娘带大的,这个父亲在他有记忆的时候也没怎么跟他亲近过,不过是兴趣来了,逗一逗。后来陈南山去打工,他们之间就更是没什么感情了,到知道这个父亲骗钱不还,想卖双胞胎,更是把两人间那淡薄的父子情给毁的是一点不剩。
陈南山扶着陈老二进了屋里,两人叙说这几年的事,陈廷华默默的进了厨房去做饭了,他虽说恶心他那个爹,却还得考虑他爷爷,总不能饿着自己爷爷。
饭做好了,陈廷华去里屋叫两人出来吃饭,结果一掀布帘,就看到他爹正跪在地上,一把眼泪鼻涕的求着陈老二,“爹,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要是拿不出这笔钱,他们就要砍了俺的手啊!”
“你、你给我滚!”陈老二愤怒的抽脚踹向陈南山,对方却一把抱住陈老二的腿,哭丧着脸道:“爹,我知道那东西是个宝贝,可宝贝不就是为了换钱吗,咱家这会正需要钱,你就拿它出来换点钱又咋了。你现在不换钱,以后都见不到你这儿子了啊!娘啊,恁儿子就要来找你了,咱娘俩以后就埋一块儿吧。爹啊,你咋不管俺的死活啊!”
这一通哭闹让陈廷华看的那叫一个恶心,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爹。见陈廷华进屋,陈南山又忙指着陈廷华道:“爹啊,你不管俺,你也得想想恁的三孙儿吧,他们搁俺这儿要不着钱,他们就要找这三孩儿要了啊。现在那黑社会都卖人器官,你要欠了钱还不上,心肝肾那是直接摘走卖钱啊!”
若是前面那些话,陈老二还能无动于衷,可这一番话,却是正戳中陈老二的软肋。陈老二就这么一个儿子,可自己这儿子基本就已经废了,现在他家的指望就是这三个孙子,如果孙子也出事,他老陈家可就算断了根了。
“你又欠了多少钱?”陈老二哑声问道。
陈南山一脸羞愧的比了个三,“三万?”陈老二心中还有一丝隐望。
陈南山摇了摇头,“三十万?”陈老二的声音颤抖了,十万块已经让整个陈家都成了这个样子,何况是三十万。
“是三百万。”陈南山说完便将头一低,似是羞愧没脸见人。陈老二却是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昏倒。
陈廷华急忙找出他爷爷吃的降压药,喂了几片药,又拿湿毛巾给陈老二擦脸,一边擦一边在他爷爷耳边低喃:“爷,你别急,你稳着点,爷。没事儿,啥事都没,你别操心。”
陈南山见自己爹气成这样,也慌了神,那东西可就陈老二一人知道藏在哪里,他要是出个啥事,那东西的下落就没人知道了。
还好,陈老二心理承受能力算是不错,没一会儿就缓过劲来,指着陈南山骂了句王八羔子,又拉着陈廷华流泪,“华啊,你咋就摊上这样一个爹啊。咱家是造了多少孽,才出了这么个玩意啊!”
“爹,你现在骂我也没用,人家明天就过来要账咧,你还是赶快把东西拿出来吧。”陈南山拍着大腿道。
“你给我滚,这东西你做梦也别想拿。”陈老二顺手拿起床边的扫帚就朝陈南山头上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