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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数字不断的在减少着,一分一秒,分毫不差。
这些是流淌的时间,也是新世界之后人类得到的能力。
人们从婴儿到成年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之后人类将定格在时间之内,不会再生长,也不会再衰老。
容貌可以自己按着时间的意愿来调整,而人类生命的终结则完全靠着手上的那串计时器。
当数字流淌全部到0之后,这个生命也将得到终结。
当生命终结之后遗体会在世界上蒸发掉,变成时间长河里的一捧沙子。
获得了时间操控的能力,相应的法律也禁止时间规则,不得贩卖,不得交易,每个人手臂上的时间语条都有严格的把关,不允许出现打劫他人时间的事情。
然而法律之外终究有不毛之地。
机械生命与生化生命和兽类则在时间规则之外。
人类以外的生命身上是没有时间条的,如机器生命全靠电池来维持,电量消耗可以通过更换或者充电来解决问题。
而生化生命和兽类生命则是因为强大的身体机能使得生命力被延长放大,就是最弱小的兽类都能活两百年之久。
所以这三种生命类型,也成了某些人不法之地。
生命可以转移,这是这个世界的新发现,掌握这种能力的人不在少数。
他们近乎拥有着接近无限的生命,这类人最为危险,也是地球的执法者们最重点的捕捉对象。
陈渊平坐在角落中,阴翳的眼神不断的打量着四周,那五光十色的绚丽舞台是他所不喜欢的,但他不得不坐在这里,来躲避某些事物的追赶。
时钟塔,那是他噩梦开始的地方。
他是从哪里逃出来的。
在地球上任何的生命能为进入时钟塔而感到自豪,也是每个人的最崇高理想追求。
然而陈渊平却不想再进入到哪里。
因为那里充满了恐惧。
无数的时间线在时钟塔里纠缠不断那里不断的展现着人类的历史进程,以及无限多的未来可能性。
但是陈渊平在哪里看到的只有被重复的毁灭。
时间的尽头,还是时间,只不过是从一个终点,换到了另一个起点。
人类终究会和火种一样走向毁灭,到时又会有新的火种来继续寻找新的生命,重复这一过程。
这一则天大的秘密,不会公之于众,因为那会带来不可预知的灾难。
没有人喜欢死亡。
陈渊平沉默的喝着酒,那历历在目的毁灭方式如同电影一般,在脑海中不断的回放。
有人撞了他一下,打散了他的思绪。
那是一个穿着帽衫的年轻人,黑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面容,剧烈又刺激的音乐下,也听不清那个年轻人在说什么。
不过从年轻人挽起袖子的胳膊上,那流淌的数字来看,那个年轻人的时间好像不是很多了。
陈渊平也就没有理会他。
看到陈渊平毫不在意,年轻人只好停下了道歉,那一脸冷漠的男人,看着就不是好惹的主,既然他不追究,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年轻人急匆匆地走开了,来到一扇小门前,与门口守着的两个男人沟通了一下就走了进去。
陈渊平看着消失在门后的年轻人,摇了摇头。
“看你愁眉苦脸的,有什么心事么?”一位兽人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是只猫女。
看起来年龄不大。
陈渊平没有理她,而是到了一杯酒一口饮尽,起身离开了酒吧。
被人冷落的猫女也无所谓,就那么坐在那里喝着陈渊平留下来的半瓶酒,那是好酒,很贵的,猫女能喝到的机会并不多。
酒吧的后面,有一条小路,没有一点灯光,陈渊平也仅仅只是走过两次。
那里传来了动静,并不小。
陈渊平便走过去看了看,然后就皱紧眉头,是刚才酒吧里的那个年轻人。
他的手臂上的数字,已经快要消失不见了。
陈渊平站起身来,看向四周。
空无一人。
年轻人痛苦的躺在地上呻吟着,可面上的表情却是喜悦的。
陈渊平瞬间变了然于心,这是一个自愿接受改造的人类。
那手臂上的时间只不过是他这幅皮囊的时间罢了,真正的他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样子了。
陈渊平摇摇头,并不想管这些事情,这些事情他也懒得去管。
将他的身体挪到一旁,陈渊平转身走里了这片混沌地区。
站在通往时钟塔的传输带上,陈渊平的心绪又飞到了那种种毁灭的时间线上。
他想要找一些办法来阻止灾难再一次的发生。
时钟塔内人烟稀少,工作人员并不是很多。
一共十二层楼的时钟塔,里面的空间去巨大无比。
陈渊平来到楼顶,进入了只有核心员工才能进入的区域,这里便是时间的中心。
是无数老怪物们活着的地方。
陈渊平脱下外套,换了一身短袖,坐在桌前,他手臂上的数字没有显示,而是一串符号,那代表着无限,也是人类十二大顶点之一,火种最本源的力量。
陈渊平拎起一根细线轻轻的摸索着,然后闭上眼睛将身心投入其中,良久才睁开,然后一声叹息。
毫无变化,没有一丁点机会。
陈渊平用手用力的一捏,直接掐断了这条细线,这也意味着,这跟时间线,从这里中永远的剔除了,再也没有挽救的可能了。
他又拿起一根,重复着刚才的动作,然后也是用力的一捏。
反反复复。
直到将面前所有的线都剔除完毕。
没有感情传达,无所谓失望不失望。
时间还充裕,他有无数的时间来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忽然,他拎起了一根细线,那是一根崭新的细线。
这里每天都会产生崭新的细线,世间的任何一件小事都足以影响到时间的变化,以及历史的进程。
只是这一根线不一样,因为那根线里有他陈渊平和那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