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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娘带笑过来拉着吕四娘的手道:“姐姐真看不出你这样美若天仙功夫却如此了得?”吕四娘笑道:“小鬼头你几时也学会了这一套懂得给人戴高帽了。不过说来我们还要多谢你呢要不是你把那恶贼的船弄翻这场恶斗真不知如何了局?”
这时白泰官已给车鼎丰敷了金创圣药车鼎丰双眼半张面如金纸。甘凤池怒道:“那女孩子手底好辣!”吕四娘过来看道:“还好幸那女孩子气力不大只是折断了一根肋骨。”甘凤池擅于续筋接骨之术先替他接上右手腕骨所脱的臼然后替他缝好筋骨的伤包扎起来。过了一阵车鼎丰精神稍稍恢复张开了眼微微点头表示谢意。吕四娘道:“你再躺一会儿。”车鼎丰微喘问道:“老朽多承相救请问恩公高姓大名?”吕四娘笑道:“先祖姓吕讳晚村老丈想必相识?”车鼎丰“啊呀”一声叫起来道:“恩人是葆中先生的公子么?令祖当年终帐传经我虽未得列门墙也曾受他指点。”挣扎着就要起来拜谢吕四娘轻轻将他按下道:“老丈乃是我的长辈先人常常说及如此客气岂不折杀小辈。”车鼎丰肋骨尚痛见吕四娘以长辈之礼待他也就罢了。甘凤池道:“与老大同游的那位少年是谁?”车鼎丰看了甘凤池一眼道:“他他……”吕四娘知他心有顾忌道:“他是我的师兄。”车鼎丰心念一动忽然想起吕葆中并无儿子定神看了吕四娘一会道:“请恕冒昧我记得葆中先生有位掌珠小字莹儿的是否和先生一起?”吕四娘一笑揭下头巾道:“长者之前不敢隐瞒吕莹正是我。”车鼎丰大喜道:“久闻女侠绝世武功今日目睹果然不假。伯道无儿中郎有女令尊泉下亦当瞑目。”吕四娘听他提起父亲不觉泪下。车鼎丰又道:“那么这位当是江南七侠中人?”吕四娘道:“他是我的七师兄甘凤池。”车鼎丰这一喜非同小可以肘支床将身倚枕说道:“想不到与江南大侠在此相会!”欢喜过度勉强起来忽然“哎哟”一声晕过去。
甘凤池笑道:“这位老先生真是性情中人。”吕四娘道:“师兄大名谁不仰暴。这位老先生牵动筋骨一时急痛料可无妨。只是那位什么‘李公子’的来历可得待他好时再问了。”甘凤池道:“我看这位老丈也是江湖中人。”吕四娘道:“我起初只当他是个先辈宿儒现在看来他对我辈来历颇为清楚那纵非江湖中人也必定是与江湖中的人有来往了。”
师兄妹谈了一阵车鼎丰仍然未醒天色已黑甘凤池再要了一个房间安歇吕四娘和鱼娘。吃过晚饭吕四娘甘凤池白泰官围坐商议吕四娘道:“事不宜迟我今日就想去探它一探。”
白泰官道:“那么让鱼娘留守我们同去。”甘凤池想了一想道:“人一多反而打草惊蛇还是让八妹一人先去吧待探得虚实之后我们再定下步计策也还未迟。”原来甘凤池是因顾忌了因正在抚衙硬拼殊非善策而吕四娘的轻功卓则是他所深知是以有此动议。白泰官一想也明白了甘凤池的意思便不再持异议。
吕四娘吃过晚饭小睡一会听到三更鼓响方才起来换过黑色的夜行衣服带了百宝囊和甘凤池白泰官点道别只一耸身便轻如燕子般的穿窗飞去。白泰官叹道:“八妹的轻功提纵术我辈望尘莫及做为师兄真是惭愧极了!”甘凤池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是必然之理。要不那武学一道还能有什么展呢?”白泰官点了点头忽道:“我看今日所谓的那个女孩子将来也定在我辈之上只是手段太辣了!”甘凤池笑道:“要不是她生得那样可爱我真想打她耳光。”
不说甘凤池和白泰官在客寓谈论。且说吕四娘出了湖滨旅舍一溜烟的奔入城中。抚衙道路她本熟悉悄无声响的跳上女墙翻入后园园中虽也有卫兵巡逻但吕四娘的轻功已有登萍渡水之能、飞絮无声之妙就是从卫士身边掠过他们也懵然不觉。
后园连着抚衙内室吕四娘跳上屋脊心想:先找李明珠一问。忽见远处屋面一条人影疾掠而过吕四娘暗中笑道:居然还有同道中人且看看他是谁?身形一起紧蹑这夜行人背后用中食两指相搭“拍”的弹了一声赶紧跳开那人回头来下弦新月虽非明亮吕四娘却已看得清楚原来就是日间的那位“李公子”。他回过头来不见人影甚是惊诧转过身飞入内院。
吕四娘跟在他的身后轻轻跳下内房忽然走出两个丫头那“李公子”躲在庭中一棵树后吕四娘却一耸身跳上侧屋的横粱只听得一个丫头道:“小姐和师傅到外边去了听说去见什么宝国禅师你那冰塘燕窝可不必这样快端出来。”另一个道:“那个女孩子也要呢。哼她不知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的千金连我们小姐吃的燕窝她也嫌不好说是远比不上她家中的呢!”两个丫头吱吱喳喳走出外间去了。
吕四娘不再理那“李公子”飞身捻在两个丫头前面走到外衙忽见那青衣妇人和了因和尚双双走来吕四娘一惊伏在屋脊上不敢稍动了因和那妇人走入屋中正正就在她的下面。吕四娘轻轻的移开了一点瓦缝!张目下望了因刚刚走进忽听得那青衣妇人在了因身后狠狠说道:“哼吕四娘!”了因翻眼说:“吕四娘怎么?”
青衣女人道:“宝国禅师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样纵容帅妹?”了因“哼”了一声有苦说不出。青衣妇人又道:“难道你的师弟没有一个听你的话?”了因怒道:“没他们也成!”歇了半晌续道:“我的来意想你已明白了?”青衣妇人道:“你不是替四贝勒带密礼给李大人吗?”了因道:“另外还有三件事情。”青衣妇人道:“请说。”了因道:“第一件那路民瞻虽然犯了你家大人却是我的师弟可得由我处置。”青衣妇人笑了一笑道:“本来理该如此。但其中尚有未便之处。他就囚在这间屋里等会你进入复壁密室去看他就知道了。还怕不止他一个人在里面呢!”了因皱了皱眉头道:“何人看守他?”青衣妇人道:“我们的李小姐呀!”吕四娘方始恍然大悟这青衣妇人为什么带了因走进这间空屋原来路民瞻囚在这儿。
吕四娘凝神细听只见了因又“哼”了一声道:“你的徒弟好不要脸!”青衣妇人面色一变道;“宝国禅师你可不能乱讲!我的徒弟难道还配不上你的师弟吗?”了因道:“那也得由我做主。”青衣妇人忽又一笑道:“不必你操心啦我看他们已私订终身啦你那师弟呀初时倒硬得很半点不理我们小姐现在呢可是有说有笑亲亲密密的像对小夫妻啦。”了因道:“好吧就算他们成亲民瞻也得随我到京城去。”青衣妇人又笑道:“只要你能说得动他我听他平日口气对你似颇为不苟文呢!”了因大怒“拍”的一掌将桌子打塌一角道:“他竟敢如此!”青衣妇人忙道:“宝国禅师息怒反正你的师弟逃不掉你可以慢慢教训他。请问第二件呢?”
了因面色稍宽忽然笑了一笑道:“嫂子韩大哥见过你啦?”青衣妇人道:“见过啦!”了因道:“你们这别扭闹了十年老夫老妻该和解啦。”青衣妇人道:“你是给他作说客了?”了因歪着眼睛笑道:“有些风流事情本是逢场作戏过了也就算了嫂子你说不是么!”青衣妇人“呸”了一声道:“女子没正经。第三件呢?’~
吕四娘一一听才知青衣妇人乃是韩重山的妻子。心想:她倒保养得好看来还只是四十多岁的人。她听帅傅说过)这韩重山乃天叶散人师兄两兄弟各有所长大叶的掌力在当今武林之中可在五名之内;而韩重山的暗器之巧则要数到前三名他的妻子叶横波武功也极高强原来就是这青衣妇人。怪不得甘凤地也只是和她打个平手。
了因停了一停又道:“那个女较儿呢?叫她随我回去!”青衣妇人道:“我要收她做义女呢!”了因道:“你别开玩笑啦我非把她带回去不可!”青衣妇人道:“怎么她是私自离京的么!”了因道:“你别多理闲事总之你把她交出来便是。”
青衣妇人好像很不高兴问道:“你几时回京!”了因道:“后天就回去。”青衣妇人说道:“那么你不管吕四娘了?要知道她也是钦犯呢。”了因暗想:吕四娘、甘凤池、白泰官是同门中除了自己之外武功最强的三人自己若和叶横波合斗他们三人只恐还要落败。沉吟半晌忽道:“韩大哥还要来的是么!”青衣妇人道:”谁管得着他!”了因道:“若你们夫妇同心合力那我就将甘凤池捉来让你消一口气。”青衣妇人道:“好吧那你多留两天等那老鬼来了再说。我也真舍不得燕儿呢!”
了因忽又端了面色说道:“你现在就将那女娃儿叫来让我间她。”青衣妇人作出无可奈何的样子跑出屋外连击三掌撮唇长啸一声过j’…会日间所见的那女孩子不知从什么角落跑了出来青衣妇人将她一把拉着道:“有贵客要见你。”那女孩子“嘟”着小嘴儿道:“我不见宝国禅师。”青衣妇人一把将她推进屋内责道:“不准这样无礼。”
那女孩子见了因似乎有点畏缩了因招招手道:“你过来!”那女孩子摇摇头说道:“我不!”了因生气道:“你这小捣乱他们把你
313宠坏啦!”那女孩子忽道:“四贝勒叫我不必听你的话。不要你亲近。”了因跳起来道:“什么?你胡说!”小女孩子笑道:“他说你是个淫僧喂大师傅什么叫做淫僧呀?”了因面色青里泛红十分尴尬拿不准四皇子是不是说过这话。
吕四娘在上面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气者是自己师傅在武林中被尊为“圣尼”却有这样一个弟子背上“淫僧”之名师傅九泉有知死不瞑目;笑者是了因在这女娃之前作出一股尊严之状被她那么一笑真是无地自容。正在好气好笑之际屋外树荫下人影一闪一个人唰的窜了出来躲到屋角暗黝之处把耳贴墙偷听里面的话。吕四娘心道:“晤他也来了胆子倒真不小!”这人正是那个“李公子”。
屋中那女孩子又道:“我在宫里闷得慌出来玩玩你们何必这样紧张明天我就自己回去。”了因道:“四贝勒叫你和我一同回去。”那女孩子道:”他真的这样说?”了因生气道:“你在胡说看我赏你耳瓜子。”站了起来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作势抓她。青衣妇人急忙拦道:“宝国禅师你不害臊吓唬孩子吗?”女孩子一溜烟跑出屋去。屋角那个“李公子”嗖的掠出拔步便追!
了因大叫道:“有贼!”身形一起飞掠出去。吕四娘知道那李公子绝非他的对手瞬息之间已飞过两间屋面青衣妇人也追了出来吕四娘一耸身掠过一间屋面朗声叫道:“了因你敢来与我决一死战吗?”了因大吃一惊猛然收步转过身来吕四娘双手连扬六把精光闪目的小匕化成六道银虹齐向了因奔去。
独臂神尼门下除了因外每人都练有自己的独门暗器如白泰官练的是梅花针甘凤池吕四娘练的是飞刀吕四娘的飞刀与甘凤池又有不同除了比甘凤池的刀更短之外而且刀柄楼空飞出来出叮叮当当响惊心动魄了因功力极高抡起禅杖六炳匕全给震飞然而那飞刀怪响也扰得人心头烦躁就在了因心神不定之际吕四娘施展绝顶轻功呼的一声从他身旁掠过一回又是六把飞刀待了因将飞刀全打落时吕四娘已飞身出抚衙去了。了因知道追她不急倒拖禅杖追飞下屋来。青衣妇人道:“宝国禅师燕儿呢?”了因道:“也走了!”青衣妇人道:“怎么不追呀。”了因赌气道:“你去追吧!我追这小子有如此大胆原来是吕四娘这贼婢暗中帮她。”青衣妇人见过吕四娘本领单身那里敢追?
吕四娘跳出抚衙跃上民房聚拢目光四下一望只见西北角一条黑影疾如奔马直奔出城在黑影之前隐隐见着一点黑点滚动有如流星。吕四娘知道黑点定是那女孩子背后那黑影当然是那个少年了。吕四娘心想:这两人甚是怪异且去追他。黑影已出了城吕四娘才飞身追赶追了好一会儿黑影渐现吕四娘这才放慢脚步。那少年轻功也是第一流了然而吕四娘紧跟他的身后他竟然丝毫也不知道!
少年已奔到湖滨西岸忽然跑上一座临湖的高山此山名为“葛岭”在宝石山与栖霞岭之间相传古仙人葛洪曾在这座山上像过丹所以后人把这座山叫做葛岭。这时跑在前面的那女孩子已跑到山上少年追到山上只见怪石林立女孩影子已经不见少年大叫道:“瑛妹瑛妹!”山风送声群峰回响却不见人回答。
那少年又叫了两声忽听得有人在背后笑道:“她不认你你叫她做甚?”少年大吃一惊不敢回头先横跃三步拔出剑来然后旋身凝视。吕四娘笑道:“恭喜阁下今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少年看清楚了吕四娘是谁疑心大起喝道:“你黑夜跟踪意欲何为?”原来日间在茶居之时那少年眼见吕四娘将车鼎丰抓去并不知她是为了救人还怀疑她也是那“疯婆子”一路;之后吕四娘甘凤池在湖上恶斗了因之时他又已跌落湖底潜入西湖里湖并未看见。所以摸不准吕四娘是友是敌。
本来吕四娘只要将事情说清将名子亮出就可无事。但吕四娘身负国仇家恨不能不份外小心这少年看来虽然不是坏人但到底是个陌生的外乡来客吕四娘自然不愿一下子将身份抖露。少年见她久久不答怒道:“你到底是那条线上的朋友我与你素味平生你为何要多管闲事?”
吕四娘想起这少年怪异的身法心想:我且试试他的本事。故意冷冷笑道:“你和车老头干得好事!”那少年面色倏变“哼”了一声道:“亏你这副身手居然做鹰爪孙!”肩头微动刷的一剑刺来。吕四娘一闪闪开把剑擎在手中笑道:“你是何人弟子?”少年刷刷两剑凌厉异常朗然答道:“说了你也不知道!”在剑法上好像十分自负。吕四娘暗暗好笑心想:有哪一家的剑法我不知道?只要你使满十招我不把你揭破才怪。
那少年把剑一抖走偏锋急上又是斜腰一剑。吕四娘再不躲闪看准他这招乃是武当派的“孔雀剔翎”使的乃是剑锋刺戳之劲于是平剑一压使的是玄女剑法中的“倒转阴阳”霜华宝剑一沉一提满以那少年必然被迫撤剑;不料少年剑招怪绝见吕四娘平剑来压剑把一抖剑身一颤忽然反削过来!吕四娘几乎着了道儿幸而她的玄女剑法已到炉火纯青之境缩剑一绞马上解了敌人的招数少年抢出两步反身又是一剑这剑明是嵩阳派的“凤凰展翅”剑势应该自左而右吕四娘通晓各家剑法身形微动已先截至左方不料少年剑到中途倏然一变直刺右肩吕四娘回剑不及只好仗着绝顶轻功身躯一扭闪电般的避开这剑。
吕四娘大为惊异这少年剑招怪绝真是见所未见急把玄女剑法中的防身三十六路连环剑法施展出来宝剑舞成一个圆圈、尾相连滴水不入。而在防守之中也杂以攻击的招数。少年疾风暴雨般的狠狠攻击直拆了二三十招吕四娘尚未看出他的家数!
少年剑法虽怪但吕四娘使的乃是正宗剑术精妙异常虽然一时间摸不着对方路数不敢放手攻击用来应付却是游刃有余。
吕四娘不知那少年比她更为烦躁。吕四娘摸不着他的路数他也同样摸不着吕四娘的路数只觉吕四娘的剑法精微奥妙似乎只有天山剑法可堪比拟。更兼吕四娘功力又比他高再斗三五十招他已面红气喘而吕四娘犹是气定神闲!
少年一急剑招展得更快。吕四娘带攻带守留心观察只觉这少年的剑法好像博采各家但每一招都和正常的剑法相反。例如武当派中的“无常夺命”一招剑势应自上而下刺向下盘;而少年使这一招时却是自下而上刺向中盘。又如嵩阳派的“抽撤连环”一招应该是左三剑右一剑再向中间疾刺两剑;而在他手中却是先向右方刺三剑再向左方刺两剑然后分心直刺一剑。吕四娘与他斗了一百招后恍然大悟横剑一封将少年逼出三丈开外笑道:“你是白魔女的嫡系传人!你师傅不是飞红巾就是武琼瑶!”
吕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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