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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为敌国君主。
“楚帝真是太能忍了,从古至今,无人能及,不愧是做大事之人。”宴长宁苦笑着夸奖说。
莫擎天忍不住问道:“你非要这么嘲笑我吗?”
“你做得,我为何说不得?不过说那些已没有意义了,现在我人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宴长宁说。刚才她还指望元胤来救她,现在已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死了,对莫擎天有益,她活着,楚国不会好过。以莫擎天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来看,他会除去他霸业上的所有阻碍,包括她。
莫擎天听了她的话,终于回头看她。三年多了,她的容貌变了,脸部轮廓更加明显,长成艳光四射的大美人。目光移到她的腹部,在大巫师的描述中,她曾有过他的孩子,现在她成了元胤的女人,为那个上一世从未出现在她命里的男人生儿育女。“为什么会和元胤牵扯在一起,是为了报复我吗?”
“这一世是上天赐给我的,我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原本的计划中,先杀了孟玄和南宫羽,剪除你的臂膀,破坏秦楚结盟,最后到楚国杀你。不过天不遂人愿,我的计划出了偏差。现在邺国和秦国结盟,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比起你来,元胤好太多了。”宴长宁自嘲着说。现在是生是死已经没那么重要了,邺国已经回血,楚国元气大伤,秦国正在崛起,三国在短时间内谁也不能灭掉谁。
莫擎天没有继续说话,宴长宁也不准备继续谈下去,裹紧了大氅回到船舱内。大巫师与她擦肩而过,宴长宁顿了顿,未看清他藏在敞帽下的模样。大巫师也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如刀。
回到船舱内,宴长宁躺在床上叹气,现在的莫擎天已不是当年的卫风,他冷硬,杀伐果断,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除了相似的容貌,没有任何当年的影子。宴长宁不能保证他对她还有一丝一毫情谊,是祸躲不过,现在死了,她也没有遗憾了。至于元胤,下辈子再见吧。她原以为杀了孟玄和南宫羽,莫擎天就断了左膀右臂,现在看了是她想错了,他身后真正厉害的是那个神秘莫测的大巫师。
“皇上心中有决断了吗?”大巫师问道。
莫擎天望着漆黑的夜空,说:“有了,不会让国师失望。”
大巫师满意的点头,莫擎天还是莫擎天,理智冷静,不会感情用事。如花美眷,怎能让给他人?得不到,宁肯毁了也绝不拱手相让。
邺国使团遇袭,宴长宁失踪之事到底没瞒住,已经第四天了,毫无任何消息。邺国公主殒命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秦国各地议论纷纷。
宴长宁又在船舱内待了一天,黄昏天暗,船仍在荒山野岭的汉水上行驶。长脸女人请她到甲板上去,莫擎天有话要说。
换了衣裳出去,宴长宁看到莫擎天已备好酒菜在等她了,不过他仍不愿摘下面具。
“我怎么觉得像鸿门宴?”宴长宁坐在莫擎天对面说,天色已晚,四周被黑暗包围,只有甲板上悬挂着一盏风灯,在夜风中摇曳。
莫擎天没有说话,为她倒了一杯酒。宴长宁推了回去,说:“我不喝酒。你也没必要再戴着面具,就算我知道了,也没有活命的机会将你的秘密告诉别人。”
莫擎天闻言摘下面具,露出宴长宁熟悉的脸来。比起以前,他面部的线条更刚毅清晰,在皇位上坐了三年,他已有了帝王的霸道之气,气度非凡,再也不是她熟悉的神采飞扬的少年。
甲板上陷入一阵沉默,宴长宁喝了一碗南瓜粥,说:“叫我出来一句话也不说,难不成就在这里吹风?”
接着是一阵沉默,一刻钟后,莫擎天终于开口说话:“我们好像没什么话好说了,说再多也无用。”
“是啊,好像没什么好说的。现在不适合叙旧,更不适合攀交情。我不是从前的我,你也不是从前的卫风。”宴长宁应和说。
莫擎天突然笑了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后说:“我欠你两辈子,这一世还不了你了。”
“你并不欠我,不用说还不还的话,我们之间再无瓜葛。之前我是你爬上高位的垫脚石,你可以毫不留情的踢开。今天挡了你的路,也会被你毫不犹豫的除掉。”宴长宁看得清楚明白。如果他不狠,就不会有上一世的丰功伟业。
大巫师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楼下甲板上的两个人,他很有耐心的等着,看他们两个说话道别。
宴长宁站在船舷边吹风,秋风瑟瑟,吹打在身上并不觉得冷。莫擎天站在她旁边,突然拥她入怀。宴长宁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生理厌恶的推开他。
莫擎天将人抱得更紧,“别动,让我抱抱你。”从前两人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过亲密的举动。
“你放手!”宴长宁只觉他恶心。
莫擎天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长宁,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两辈子,这辈子不还你了,下一世再还你。”
只听闷哼一声,宴长宁嘴角涌出鲜红的血,还来不及多想,下腹再次被利刃捅入。“如果你还会重生的话,就不要去找元胤了,来找我报仇,我在潭州等你。”莫擎天拔出匕首说。
宴长宁的眼泪和血一起往下淌,颤声说:“不,以后永生永世永不相见。这一世我已经没有遗憾了,不会再重头再来一次。卫风,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莫擎天最后看了宴长宁一眼,将她推入汉水之中。最后那一刹那,宴长宁看到二楼的大巫师,他做着奇怪的动作,疑似作法布阵,最后他冲她一笑,宴长宁脑子一片空白,便什么也不记得了,落入水中失去意识。
莫擎天看着江面的血如墨般化开,掀起的涟漪越来越小,最后戴上面具,下令开船,到下一个偏僻的渡口后弃船上岸,照计划的路线回了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