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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好拎着食盒回公寓,开门进去,家里的灯亮着。见孟逢的鞋在玄关处,她略感意外,趿着拖鞋进门,正巧孟逢从餐厅出来,打了个照面。
“二哥,你怎么在……”
孟逢面色也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平复,他嗯了声,“你怎么回来了?”
他以为她会在表亲家过年三十。
“我表叔那住不下啊,只有两间房,不够睡……我跟你讲过的。”她说。
孟逢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她当时决定要自己租房子,就是因为这个。
不知是不是因为许久没见,空气中弥漫着轻微的尴尬。
“二哥,你吃晚饭了吗?”尤好没话找话。
“吃了。”孟逢说,“不早了,你回房睡吧。”
他明显不想跟她聊。意识到这一点,尤好脸色黯了黯,“……好。”她将食盒放进冰箱,闷头回房。
孟瞧着她的背影,眉头一拧,到底还是没叫住她。
……
大年初一,往常在表叔家,尤好很早就会起床帮表婶一起煮糯糕。吃完早饭还要摆祭品、上香,要做的事很多。
孟逢显然对这些没兴趣,公寓里冷冷清清,半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早饭在餐厅桌上,孟逢让人送来的,有尤好的那一份。四下静悄悄,除了他偶尔走动响起的脚步声,别无动静。
尤好吃完,将餐盘洗净放进碗柜里。她回房做了会儿作业,到吃午饭的时间才出来,跟早上一样,餐桌上的气氛压抑又让人拘谨。
她垂着头回房,经过客厅,孟逢在沙发上看杂志。她脚步慢慢停下,犹豫着转身倒回去。
“二哥……”尤好小心翼翼地在沙发侧边站定,面容忐忑,“我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孟逢抬眸睇去,她脸色糟糕,低落情绪仿佛要从每一根头发丝溢出来。
“没有。”他语气微沉,下一秒低头继续看书。
她想说什么,一时又觉得话太多堵住了喉咙。
“……哦。”
脚下动了动,挪后两厘米,想识趣地转身走开,腿却像灌了铅般重得抬不起来。
她不死心,又问一遍:“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人讨厌的事,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对,您告诉我……”许久不用的敬语又用上了,她的手无意识地轻搓衣摆。
这个问题,孟逢真的没法回答。那天在车上,黎助理问的那句话点醒了他。他对尤好似乎真的太过上心了。上心到等他反应过来,自己都觉得不对劲。
为了消除这种不对劲,让事情维持在原本的、正确的轨道,孟逢特意减少了回公寓的次数,想着少跟她接触,等她搬出去以后,这件事就只是个小插曲,不会有什么影响。
然而此刻看着她,孟逢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再一次觉得自己成了恶霸,还是十恶不赦,很可能会被丢菜叶子的那种。
这些话不能对尤好说,他只能板着脸道:“没有。”
尤好心里塞了一团棉花,他敷衍的两个字一出口,又像是一拳打下来。孟先生明摆着就是不想理她了。前段时间还好好的,突然是怎么了?
她想不明白,只知道自己被讨厌了,这种被一个很尊重很喜爱的人讨厌的感觉,让她难过得想哭。
“我知道了。”她强忍难受,不再问,老老实实转身回房。
“……”孟逢看她耸拉的背影,肩线踏得仿佛被什么压垮了,不由得愣了愣。
她知道什么她就知道了?
那回房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心上。孟逢烦躁起来,拿着本杂志再也看不下去,坐立难安。
良久,孟逢把书一扔,去敲尤好的门。
她恹恹打开门,非常“识趣”地往后退了两步,跟他拉开距离,省得他离她太近心烦。
孟逢看得眼皮直跳,心下默叹,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
“给你的,压岁钱。”
早就准备好的,早上就想给她,一直没给。
尤好微愣抬头,“我……”她没有伸手接,先不论该不该给这件事,她垮着脸问,“您不是不想理我么?”
“我什么时候说了不想理你?”
尤好睇他,不说话,一脸“你明明就是不想理我”的表情。
“我不记得我说过,你自己乱想,别怪到我头上。”孟逢厚颜无耻地强词夺理,把红包往前递了递,“拿着。”
尤好不肯接,“我不能要您的压岁钱。”
当初搬进来前,他说是说除了解决她的住宿问题,别的一概不管,然而搬进来后,他每回在公寓吃饭,让人送东西时都会多要一份她的。
她吃了他那么多东西还没给钱呢,只能天天拼命擦地板、擦桌子,以劳代偿。再收他的压岁钱,她得搞卫生搞到什么时候才还得清?
她强调:“我真的不能要,您拿回去吧……”
“您什么您,说了别把我叫老了。”孟逢注意到她用的敬语,不满,“再叫个试试?”
尤好撇嘴,没敢说话。
几分钟前僵滞的气氛不复存在,那点别扭就这么消失得干干净净,两人转瞬又回到原先的相处状态。
孟逢见尤好不肯收他的压岁钱,自个儿进屋,把红包压在她的作业下。
对着尤好那一脸不赞同和为难,孟逢嗤地一笑,“这就嫌多?没出息!赶紧的,穿上外套,你二哥带你吃大户去!”
……
大年初一的下午,以封湛几人为首的浪荡公子哥们正愁在家被长辈训得耳朵生茧,孟逢一个电话打来说要请他们喝茶打牌,喜不自禁,纷纷响应,转眼就凑齐了一包厢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孟逢:过年了,该杀猪了。
封湛:?
封越:??
蒋愿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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