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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是回去通风报信了。
“王妃,王爷回来了,我看聂枫侍卫一直守在会客厅附近,王爷应该是在会客,只是不知道见谁呢。”
要是聂枫知道,紫苏这笨丫头竟然猜中了王爷的行踪,他一定会生气再也不出现在紫苏面前,他可是暗卫,王府上下能见到他的人屈指可数。
秦晚歌不觉哑然失笑,怎么紫苏现在的这样子好似她的眼线,秦晚歌可没想将紫苏培养成间谍,想来紫苏是因为今日早上的事羞愧才会这么主动告知王爷的去向。
不过秦晚歌思索,凤无殇很少会邀请别人来做客,除非那人是自己主动来的,普天之下顽劣不忌惮凤无殇冷脸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凤清歌。
看来二皇子已经将凤清歌逼迫到一个境地,如今正是凤无殇收网的时刻。
不过凤清歌的性子高傲,不会那么容易屈服,还需要给他一个适合得理由。
秦晚歌决定帮凤无殇一把。
秦晚歌这么做绝对不是怀疑凤无殇收复人心的能力,而是怕时间拖延久了,二皇子有动作唯恐生变,所以必须要尽快让凤清歌和凤无殇结盟。
秦晚歌摊开宣纸,执笔落下几个字,笔迹清秀令人舒服。
“找一小厮去三王爷府送信,晚点再去。”秦晚歌轻声吩咐道。
“三王爷?王妃这是要做什么?”
“替王爷办事。”秦晚歌干脆的打断紫苏的疑问,果然紫苏听到王爷的名号,脸上露出恐惧,好歹是不追问下去了。
秦晚歌不希望紫苏在聂枫面前说错话,被凤无殇知道这事,凤无殇肯定会生气,性子高傲的人都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所以秦晚歌还得照顾凤无殇的情绪。
不出秦晚歌所料,凤清歌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即使看清楚了形势,除了和凤无殇结盟没有其他办法,但是他性子执拗的很,他心里对凤无殇不爽,就是死扛也要抗几天,明明知道形势不利于他,但是他依然任性,我行我素。但这就是凤清歌,骄纵不羁。
但是当凤清歌收到秦晚歌写的那封信,看着寥寥的几个字,‘第三个要求,结盟。’气得凤清歌把那纸撕了个粉碎。
原来他们夫妻联起手来算计他,一人给个巴掌,另一人给他甜枣。
不过他显然受用那颗秦晚歌给的甜枣。
凤清歌潇洒不羁,不受任何人的挟制,但是他却非常的重承诺和信用,依他高傲的性子来说,绝对不会失信于人,从之前二皇子婚宴上凤无殇提出的十块帝王绿这样的难以达到的要求就可以看出凤清歌的性子,他喜欢挑战,喜欢达成承诺时的块感。
而如今秦晚歌以第三个要求的形式,要凤清歌合作,这让凤清歌觉得自己占据主动地位,秦晚歌善解人意,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为了显示他的能力和诚信,凤清歌心情愉悦非常傲娇的给凤无殇送去一封帖子,上面只写着几个大字,‘本王要和皇叔合作,皇叔不能不答应。’
当凤无殇看到凤清歌的回信,阴沉的眼眸多了几分阴霾和无奈。
凤清歌前脚刚走,可是一副坚定,不受胁迫的骄傲样子。
这会竟然反转过来,这么快答应合作,当然忽略这欠揍的语气的话。
思及此,凤无殇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容,自嘲不已。
‘秦晚歌,再一次你又将本王推远了。’
凤无殇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感激,他到底该拿秦晚歌怎么办?
思绪飘远,阴沉的眸子深不见底。
“主子,王妃派人请你过去。”聂枫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响起,旁边还站着一脸幽怨的紫苏。
过了许久,聂枫似乎是听到了若有似无的脚步声,靠近门外,可等了半晌还不见王爷推门,骤然响起了几声咳嗽声,到后面又硬生生的压下去了,聂枫不禁无奈的摇摇头。
“王爷公务繁忙,晚些会去见王妃,你回去复命吧。”聂枫毫不客气的打发紫苏走。
“你又不是王爷,凭什么是你说了算啊?王爷还没回应呢。”紫苏生气的吼道,紫苏没有武功底子,自然没有听到刚才屋内微弱的响动。
聂枫真想掐死这个笨丫头,他一次次的保护她,她一次次的送死。
狠狠瞪了紫苏一眼,然后动作迅速,直接抱起紫苏速度撤离书房。
过了一会,书房内才重新有了响动,是竹简打翻在地的声音。
凤无殇自嘲不已,虚弱的冷汗豆大珠坠落在案桌上,似乎滴进桌子里留下它深重的痕迹。
他竟然没用到这种地步,想要迈步出去看看她都无能无力,手中的帕子上咳出的鲜血开出妖艳的花朵,他眉头紧皱,狠狠震碎了那带红的手帕。
夜色寥寥,雪花飘舞在屋顶,窗台,带着寒冬的印记,打在人的心头。
秦晚歌穿着白色狐裘,依然抵御不了那寒冷,轻步走上前,在离书房不远处听了下来,看到书房里通亮的烛台,凤无殇高大的身影似乎匐在了案台上,终于他也乏了,秦晚歌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但是他没有说,她也不去问,等他想跟她说的时候。
秦晚歌抬手接住几片雪花,月光下的雪花似乎会发光,不过瞬间就融化了,轻轻的擦了一下手。
“夜深了,回去吧。”秦晚歌干脆轻声说完转身。
“啊,王妃不要去见王爷吗?是紫苏没有用。”
“好了,你这丫头,现在进去是打扰王爷休息,你敢吗?”果然秦晚歌的话一针见效,紫苏乖乖闭嘴,可不想去惹王爷。
秦晚歌嘴角带着浅笑,如果她进去会怎么样?体贴的给他盖上毛毯,泡上一杯热茶吗?他睡眠极浅,进去之后估计是他要费心思照顾她同她讲话吧。
所以不如不进去,靠得太近,太紧,反而给他带来困扰,等他忙完之后再来折腾他吧,思及至此,秦晚歌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期待着凤无殇忙完时。
殊不知,凤无殇此时最不想见到的就是秦晚歌,趴在桌子上,起伏的胸口处传来的生疼,周身的寒气让他双臂环绕都无法感觉到暖意,再一次的陷入了昏迷,迷迷糊糊中,嘴唇中发出的单声调,‘秦晚歌,秦晚歌。’
魂牵梦绕,儿时的梦再次席卷着他的记忆,狡黠的女孩扔给他一个咬了一口的馒头,他孤傲的紧紧盯着女孩,画面再次回转,母亲冷眼待他,亲手给他中下蛊毒,随着他的冰冷和绝望,那一场大火烧了他的怨恨。
画面交错,无暇顾及。
无论遇到什么,他口中喊着的只有那个名字。
一直守在门外的聂枫,脸色阴郁的可怕,他很不理解主子的做法,想王妃就去见,不就是蛊毒复发了吗?
让王妃知道又如何,主子一个人受苦又是如何?搞不懂主子为何不能直接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真的有冲动,去把王妃带过来,看看王爷这幅痴情样子。
实在是挺烦了主子的梦魇,干脆捂着耳朵不听。
站了一夜岗,聂枫觉得他身心疲惫。
终于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了书房,聂枫揉了一下太阳穴,忽然开门声音响起,再次看到主子,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高傲和冰冷,这才是他家主子嘛。
“主子,已经见了血光,今日二皇子党三分之一的大臣不能上早朝。”聂枫终于想起一件让人心情高昂的事情了。
昨夜派了暗卫,除了装神弄鬼捉弄那些大臣,还设置了一些陷阱,比如某一位大臣用膳被石头崩了牙,比如某位就寝时屏风压断了鼻梁骨,再比如某位大臣寻花问柳时被吓得差点萎掉回头撞在门框上,这应该算是见了血光吧。总不能一刀抹了他们的脖子吧。
“嗯。”凤无殇的脸色似乎更加的阴冷了,双手背后,凛然气势,巍峨如雪山。
不过凤无殇刚出门口准备上早朝,就看到某人笑的花枝乱颤,非常热情的同他打招呼。
“皇叔早上好啊,今日皇侄特地来和皇叔一起上早朝,皇叔这是怎么了,一脸疲倦,苍白无色,难道是昨日皇叔听皇侄要和皇叔结盟,激动地一夜未眠?”凤清歌调侃的语气十足,即使他同意了结盟,可嘴上也不饶人。
凤无殇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后坐上马车,不理会凤清歌。
到了宫门口,凤清歌再次凑上去,神秘的问道。“皇婶呢,改天准备去拜会一下,忘了说了,昨天皇侄看着雕塑又对月感怀了。”
果然他的话触动了凤无殇,感觉周身的冰冷空气都凝结了起来。
“把那樽雕塑立刻送回本王府邸。”凤无殇阴冷的说着眼眸中极是阴霾。
“太重了搬不动,等皇叔帮皇侄重建势力后立马就搬过去。”凤清歌可不是好糊弄的,二皇子将他名下的产业都封锁了,他要凤无殇想办法要回来。
“暗影堂的势力,要不要本王帮你重建?”凤无殇冰冷的单音调,不带有任何的情感。
那阴鸷幽深的眸子竟让凤清歌心生中忌惮,他怎么感觉现在的凤无殇浑身都是阴谋泛着森森的寒光。
凤无殇真是好手段,竟然敢威胁他,暗影堂的势力二皇子并不知晓,看来是凤无殇刻意为之,因为凤无殇想要利用暗影堂的力量,而且还威胁凤清歌,若凤清歌有一丝的得寸进尺或者异动,凤无殇不介意一手毁了暗影堂然后再重建。
凤清歌在凤无殇的面前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好似他所有的算计和心思在这个阴冷的男人面前,无所遁形,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非常的不好。
“皇叔,真狠。”凤清歌由衷的赞叹,毫不掩饰对凤无殇的不爽。
“你失去的今日便能回来,暗影堂可以不动,但是你的财富该是拿出来。”凤无殇也不用绕弯子,直截了当提出结盟的条件。
“皇叔是要干什么坏事?想要用到富可敌国的财富,本王过惯了有钱的日子,全都给了皇叔舍不得。”凤清歌不甘示弱的拿话试探凤无殇。
“杀人。”凤无殇云淡风轻的说着,那语气里似乎还有些讥诮凤清歌。
凤清歌这下彻底明白了,凤无殇放着他的暗影堂不动,只想动他的财富,这是借着他的情报组织,又用他的钱财,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皇叔,尤其是皇叔那与生俱来的高傲和冰冷,硬生生的让人和他阴险的面目联系不到一块。
“怪不得暗影堂最近都能收到边境的消息,金元和日升的战争一触即发,皇叔倒是未雨绸缪,觊觎皇侄的财富是要为这战争集聚物资吧,皇叔是下定决心要领兵出征了,所以近日来二皇子党的大臣巧合的摔倒磕碰,不能上早朝,正是应了那句‘二皇子会给身边的人带来血光之灾。’皇叔算计的很好,心思慎密,皇侄就预祝皇叔旗开得胜。”
凤清歌说这些话的时难得有些严肃和冷静,因为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凤无殇实在太可怕,若不是他稍有留心又或者是凤无殇刻意让他知晓,那么他就一直和二皇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直到最后一刻无力挽回的局面。
“你的吃穿用度不会受影响,好好顾着你的暗影堂。”凤无殇实在过于高傲,让凤清歌望尘莫及,从未见过用别人钱财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那皇侄等着皇叔凯旋归来时,到时等着皇叔还钱。”凤清歌语句如软刀子,锋利的很。
凤无殇听到那句‘凯旋归来’时,幽深的眸子越发的如冰霜,拂袖直接离开,不去理会凤清歌。
让凤清歌莫名的觉得无奈,他还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呢,这皇叔果然难伺候。
而这场景看在二皇子凤清尘的眼中,愤恨难耐。
凤清歌和凤无殇两人狼狈为歼,这会竟然一起来上早朝,实在可恶。
昨日黎刚跟他禀报,凤清歌被封掉的产业和店铺因为凤无殇的强势干预,衙门只能将店铺解封,随后他们在追查下去,凤清歌名下的店铺和产业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转移到了他们查不到的地方。
当凤清尘听到这消息时,气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明明他马上就要把凤清歌的产业连根拔起,接受凤清歌所有的财富,就在最后一刻,竟然被凤无殇干预,这口恶气实在难以忍下。
恶气隐忍难发,凤清尘忍无可忍,将黎刚拉进地牢狠狠抽打了一夜,他眼中的嗜血和狂暴才勉强褪去,如果不正是用人之际,他一定亲手杀了这废物。
凤清歌竟然你投靠了凤无殇,就要做好与本王一生为敌的准备,本王一定要你死。
凤清尘暗下决心,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凤清歌和凤无殇死。
今日的早朝,气氛更加的诡异,因为朝中的二皇子党重臣有几位昨夜遭遇意外,摔断腿的,磕破头的,砸断鼻梁骨的,总之今日是不能来上早朝了。
朝堂上缺了几位重臣是开国以来的头一次,皇帝的表情阴郁的很,看向二皇子的眼神多了一丝芥蒂。
皇帝很清楚这事和凤无殇脱不了干系,但是那些大臣告病的缘由都说是意外,他要劳师动众查这些意外就变得多余。
现在凤无殇和二皇子已经完全对立,对于皇帝来说是一件好事,只是看不懂一向不学无术的凤清歌为何站在了凤无殇一侧,这两个人又在搞什么鬼。
今日边疆的事迟迟未有回应,皇帝不免心中有些着急。
“二皇子,可有关于边疆日升国扰乱的消息?”显然此时皇帝问话,还没有预料到一向物资匮乏的日升国会有举兵征讨的可能。
“儿臣派人查过,却有此事,但是他们的军队还没有进入金元的边境城池。”二皇子的话说的模棱两可,竟不表明此时应该出兵镇压,还是静观其变,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谨慎小心。
其实凤清尘近来一直关注日升国的动静,他肯定日升国会出兵侵入金元,但是他现在不能严明,担忧皇帝对他起疑心,实则他在日升安排了不少的探子,等着战争开始,和日升国里应外合,逼皇帝退位。
老皇帝面上对他宠爱,实则对他有所戒备,凤清尘早就看出他那父皇老不死的占有皇位,不肯现在将皇位传给他。
可是他等不及了,尤其是现在挖掘出来凤清歌的真面目,皇位的竞争者越来越多。
“继续盯着日升国的动静,明日就会有消息,还有何事启奏?”皇帝似乎越来越力不从心,坐在皇座上都有些重重的疲惫感,后背上都是冷汗,明明此时正是寒冬之际。
殊不知二皇子掠过皇帝那倦怠的眼神时,眼底是隐藏极深的歼妄。
朝中大臣心事惶惶,最近国内无大事发生也没启奏的必要。
等皇帝走后,退朝时,不知道人群中谁嘀咕了一句。“颜大臣,李大臣抱恙在家,虽说是意外,可这也太像是百姓口中所传的血光之灾。难道那算命的说的是真的?”
“你这么说,老夫也想起来了,好像他们可都是二皇子身边的人啊。”
那几位大臣悄声细语,低嘘了一声,众人都惶恐的看着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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