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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萧寒在客厅看财经新闻,云开也听不懂那些生意经,窝在沙发的另一头塞上耳机听音乐。
两人难得像个普通夫妻这样安静地坐下来,可萧寒似乎对这样的相处模式有些不满,怀里空空的,很不是那回事。
他靠在沙发上没动,扭头看了云开几秒,朝她勾了勾手,“过来我身边。”
音乐声不大,云开听得到他的声音,摘掉耳机抬头看他,“干嘛?”
萧寒有些不耐烦,“让你过来就过来,废话那么多。”
云开不乐意地坐起身,顺着沙发爬了过来。
有时候她就在想,自己怎么就这么听话呢?
但是很显然,多数时候,她的身体比她的心要诚实得多,往往心里还在犹豫,身体就已经开始了行动。
还没到跟前,萧寒已经迫不及待地伸手将她捞进了怀里,一只手占有性地搂住她的腰,一只手卷着她的发丝把玩,什么也没说,嘴角却上扬成了很美的弧度,继续看着财经新闻。
云开等了半天也不听他说话,皱了皱鼻子,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嘟囔道:“想抱着我看新闻就直接说出来,还别扭什么呀,不矫情会死啊,还大男人,丢不丢人?”
萧寒低头,一股温温的热气呵入她的耳蜗,“再不老实,立马将你就地正法。”
云开的脸一下子红透,知道他说到肯定会做到,他向来随心所欲,所以她还是不招惹他的好。
她立马规矩,重新戴上耳机,抬眸央求,“你帮我下载一首歌吧?”
萧寒“嗯”了一声,接过平板扫了一眼,“什么?”
“那个男人,女声版的。”
萧寒愣了下,居然还有这样的歌名?
搜索了一下,竟然还真的有。
音乐很快下载好,云开摘了个耳机,摸索着要塞进萧寒的耳朵,被他极不情愿地呵斥,“你别动手动脚的占我便宜。”
云开翻了个白眼,将耳机塞进他的耳朵,“你浑身上下哪个地方我没摸过?矫情什么?”
她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好不知羞的模样。
反倒是萧寒,怔了好一会儿,觉得似乎哪儿有些不一样。
略带沙哑的声音透过耳机传入耳朵,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反倒是歌词,吸引了他。
他平日里极少听歌,偶尔听听音乐也只是钢琴曲,像这样的情歌,平日里他压根就不会考虑,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心情放松的缘故,竟意外地觉得,还可以。
歌声止,男人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箍着云开的腰,温热的气息,席卷她的耳蜗,“宝贝,你这是在跟我表白吗?”
云开倒也没有否认,大方的“嗯”了一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可是等了半天,这男人也不知道是不解风情还是故意装逼,总之,她是没能等到他的一句话。
虽然也不算是表白,只是突然想起了这首歌,想下载下来听一下,顺便让他也听听,没想到他居然会那样问她,她也就顺了那意思,先看看他的反应。
现在看来,还是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就不睬她。
实在是觉得很没意思,云开伸手跟他要手机,“我手机没带,用用你手机,我想给金子打个电话。”
萧寒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会儿,明明一双眼濡湿发亮,却故作泰然,想必是被自己的沉默给,抹了面子心里不痛快吧?
只是他也不清楚为什么明明是他主动问的,却在得到了原本想要的答案后会心里有些不痛快。
他没说什么,利索地在手机里找到金子的号码,拨过去递给她,然后继续看新闻。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传来金子的声音,“萧先生?”
“金子,是我。”
“小开?你总算是舍得给我打电话了!你这死丫头,都不说给我打个电话!”
云开嘿嘿笑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给忘了,金子你等一下。”
她捂着手机问萧寒,“我回房间打好不好?”
“景一,扶太太回房间。”
云开笑米米地站起身,复又弯腰凑近他,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鼻尖上就落下了一个轻吻,蜻蜓点水一般。
“谢啦。”她口中喷洒出来的热气打在他的脸上,却瞬间热传遍了他的全身。
他就知道,她是成心故意的,净让他不痛快。
等她上楼回了房间,萧寒抬起手摸着自己的鼻尖,上面似乎残留着她的温度,他抿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真是个傻丫头,还跟他表白?
他终于知道自己心里的不快来自哪儿了,表白难道不都是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吗?
云开回到卧室后就让景一离开了,刚才那个音乐的小插曲早就被她跑到九霄云外了,她窝在沙发里给金子煲电话粥,
“对不起金子,昨天下飞机后忘了给你电话,让你担心了。”
“其实萧寒给我打电话说你跟他在一起,让我不要担心。”
“他跟你打电话了?”这点云开还真的很意外,想不到这男人还算是有点良心,知道通知她的朋友一声。
由此看来,他也不算是太差劲,以后勤加调教,凑合着过日子也还行。
“前天晚上你被他的人打昏刚带走我到你家,刘婶都急哭了,还报了警,晚上八点他给我打电话,我说你们两口子这到底闹的是哪一出?他没欺负你吧?”
云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有,就是觉得……他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金子……”
“嗯?”
“金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好像……好像……喜欢上他了。”云开的声音很低,不施粉黛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绯红,低头咬着嘴唇,一颗心在提起他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就嗵嗵地跳了起来。
只是经过了昨天他们算不上促膝长谈的谈话后,她跟他之间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些,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她谈过恋爱,结过一次婚,可是这一次,似乎不太一样。
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萧寒什么,虽然在这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可是喜欢他却没对任何人说过。
今天她告诉了金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打算开始这段感情了。
那端金子沉默了一会儿说:“小开,感情这事我也不知道该给你一些什么建议,因为我自己都过得一塌糊涂,但不管怎样,我都是希望你能快乐幸福的。哦对了,医院那边正好有两个人需要眼角膜,我就替你做主,把眼角膜给了那两个人,手术很成功,另外资助手续也已经下来了,两个男孩提出想见见你,我跟他们说以后有机会。”
有这么一个贴心的朋友,云开觉得自己很幸运。
“安排的很好,谢谢你金子,我估计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去,你照顾好自己,也别为我担心,我很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云开握着手机趴在膝盖上,脑袋里胡思乱想着一些事情。
正出神,脆生的音乐突兀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尤其又是在耳边,吓得她一惊,手机被她扔在了地上。
大概是她扔出手机的时候手指不小心划下了接听键,这会儿就听到里面传出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那个声音云开只听了一次便记住了,她承认自己的记性很好,但是对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却能一次就记住,还真是头一次。
她自嘲地笑了下,大概是情敌的缘故吧。
她坐着没动,任由温柔丝丝的声音飘入自己的耳朵,扰得她浑身都不舒服,像是燥热的夏季长了一身的痱子,很是难受。
“寒,你在听吗?”电话里苏言溪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寒,我想你了,你出来跟我见一面好不好?”
“寒,我就在大门外,我会一直等你出来。”
“寒,我好想你,很想,很想……”
电话后来就挂断了,云开忽然很想笑,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却流了出来。
就在刚刚她还在憧憬着跟那个男人以后的日子,他们会有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可是下一秒,现实却无情地将她打回了原点。
她与他终究是隔了太多的东西,更何况,想要开始感情的人是她,只是她。
萧寒在楼下看完财经新闻发现云开还没下来,就起身去了楼上,先是贴在门上听了听没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他皱了下眉,不是给她的朋友讲电话吗?
他轻轻推开门,就见她跟昨天晚上在院子里那样,抱着自己的膝盖,面无表情地窝在沙发里,脸上带着泪。
“怎么了?”萧寒发现,以前他是讨厌看到任何人流眼泪,悦悦都不行,他会觉得无比的烦心,可如今,看着她流泪,心里更多的是心疼和难受。
他知道,她到底是住进他的心里了,虽然他一直在极力的排斥,可有些东西就像是空气,它能够悄无声息地渗透任何一个角落。
他以为她是跟朋友打电话又聊起了什么伤心事,所以难过地哭了,等他走过去,差点踩到地上自己的手机,他捡起来,手下意识地划开屏幕看到通话记录里十分钟前苏言溪的来电,通话时间三分钟二十九秒,他的心颤了下,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她。
她接了苏言溪的电话?她们说了什么?
他没多想,直接给苏言溪打去了电话,握着电话离开了卧室,走去隔壁的书房。
“寒……”
“言溪,我跟你说过,我们不可能再回去,我现在已经是有妻子有家的男人了,请你自重。”
请你自重,言语无锋,却最最伤人,苏言溪在电话那端忍不住哭出声响,搅和着哗哗的雨声,分不清到底是泪是雨。
她爱了他那么多年,为他可以连命都不要,甚至,甚至不在乎非议,不在乎名分,做人人都不屑不耻的婚姻第三者,可他却给了她如此的难堪。
请你自重,这四个字,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毫不留情地刺入苏言溪的心脏,疼得她浑身抽搐,握在手里的伞缓缓松开,被风吹到远处。
顷刻间,大雨将她浇头,倒地昏迷的那一瞬,苏言溪的耳边还在回荡着那四个字,请你自重,请你自重……
她的爱那么的卑微,卑微到连他都觉得恶心。
意识失去的瞬间,她自嘲地笑了,无声又凄凉,苏言溪,你到底还在痴心妄想什么?
夏季的雨,热情而洋溢,用力地拍打着地上的人。
挂了电话后的萧寒,烦心无比,他习惯从口袋里去摸烟,可摸了半天都没摸到,这才恍然记起,他从昨天开始,就已经决定暂且把烟戒掉。
他想要个孩子了,打心眼里想。
听说备孕期间抽烟喝酒会影响受孕率,所以他才百般不舍地戒了烟,酒以后也只适当地喝一些,他已经不是二十多岁的年纪,经不起不确定的未来。
他想要孩子,要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怎么又想到孩子了?他明明是在为苏言溪的事烦心。
萧寒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来到窗户边,推开窗户,一股风迎面扑来,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鼻子痒痒的,他抬起手揉了揉,这时候就看到楼下管家林琳没有撑伞小跑着朝屋里跑来,他皱眉。
林琳今年36岁,是国外国际管家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他们认识的时间不短了,虽然没见过多少次,但是印象中这个女人永远都是那么的优雅得体,像此时这么的狼狈不顾形象,还真是头一次。
直觉告诉他,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进来。”萧寒转过身,就见林琳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门外,“先,先生,门口有位小姐昏倒了。”
言溪?
在林琳的话还没完全说完的时候,萧寒就已经大步朝门口走了去,外面那么大的雨,她昏倒在雨中……
他不敢再深想,虽然是他说出的那么绝情的话,可是到底还是放不下的,伤了她,他又岂会不疼?
更何况她刚出院,身体也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脚底生风,他转眼就已经到了楼下,林琳跟在他后面一路的小跑。
没有撑伞,萧寒几乎是仓皇地跑到大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女人,还好,他们还知道给她撑着伞。
“言溪?”他几乎是半跪在地上将苏言溪扶起来,轻轻地拍了几下她冰冷的脸,“言溪你醒醒,言溪?”
叫了几声苏言溪都没有醒过来,他顾不上多想,抱着她快速朝别墅走去,边走边着急地交代,“请医生过来!”
“好的。”
林琳立马就去安排,很快苏言溪被安排在了一楼的一间客房里,家佣给苏言溪换了干净的衣服,没过多久医生也来了别墅。
楼下那么大的动静云开不可能不知道,景一扶着她来到楼下,她没有去苏言溪的房间,只是远远地站在一旁。
她问景一,“萧寒在哪儿?”
景一担忧地看了看她,又朝那间房门虚掩的房间看了一会儿,目光最终落在云开的脸上,她的脸已经有些苍白,就连嘴唇的颜色也那么的淡。
十九岁的景一感情还是一片空白,但是她也有暗恋喜欢的男生,只是因为两人身份相差太远,那份感情只能永远藏在了心里。
她不了解太太和先生还有那个他抱进来的女人他们三人之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感纠缠,但是也隐隐约约的猜到,那个女人对先生来说很重要,不然那么矜持稳重心思不外露的男人怎么会在刚刚惊慌失措地抱着那个女人跑进来,一张脸都吓得惨白,医生还没来他一遍一遍地让管家打电话催促,足见多么的担心。
不过她想,亏得太太眼睛看不到,不然肯定伤心死了。
但是女人的直觉都是敏感的,即便是看不到,有些事情还是可以感知到的,比如现在。
景一暗自叹了口气,“太太,要不我扶您去楼上的琴房吧?里面有一架很大很漂亮的钢琴。”
云开苦涩的扯了下嘴角,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他一定是在苏言溪的房间里。
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去见她了,然后见到她昏倒慌张的乱了方寸,平日里那么临危不乱的一个男人,刚才居然在楼下失控地大吼小叫的骂人,只因为下着大雨路不好走,医生晚来了几分钟。
心口,堵着难受,隐隐作痛。
中午吃饭的时候,云开让管家去叫他,他说不饿,然后她就没再管他,她自己吃了很多,吃得很饱。
反正不管怎样,她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填饱肚子才是王道。
苏言溪一直到下午两点才醒来,而这期间,萧寒一直都在她的房间里,寸步不离。
如果说不难过,那绝对是假的,云开这会儿都想去楼下骂人。
她实在是对萧寒的那副嘴脸讨厌到了极点!
昨天晚上还那么含情脉脉地跟她说不会跟她离婚,不会跟苏言溪复合,他跟苏言溪已经成为了过去,那么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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