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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光侧身倒在赛台上,一只胳膊平伸出去,脸就埋在肩窝里;另一只手遮挡住了脖子上的创口,前臂和右胸形成一个夹角,其间血流如注,好像山洪漫过的梯田,边缘处已渐要泛霜。
台上二十二名主裁判已站立起一多半,赛场四周惊呼声和倒吸冷气的声音能把百步外的鸟群惊飞,而当中大多数弟子甚至连卢光是怎么死的都还没有看清。
“刚才他使出来的,好像是……”曾兆先惊疑不定地看向许山,却是不敢说出那个名字,似乎害怕因说出什么荒唐的言语而遭来嘲笑。
许山也是一脸震撼,过了半晌他才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贯心刺。”他说,“我明白了,他们在后山上捣鼓的那些东西……此人应该是去过清凉盛境。”
“不可能!”曾兆先当即否定,说道:“当年你我都试过,内气相互作用这办法,不到剑豪根本无法掌握,他就算真去过也没用。再说,谁带他走到红色碑林的?”
“不然就是近江院主亲自传授给他的?”
“这倒说得通,”但曾兆先还是摇了摇头,“后面那招有点像拔剑式。”
看许山沉默,曾兆先又接道:“不想了,回去一问不全都清楚了么?好歹他斩杀卢光也算帮你出了口恶气。”
主席台上众人随着公孙义相继落座,眼看秦毅都下去开始疗伤了,梁南越这才酸溜溜地对桑奇说道:“桑门主真好的手段,手里抓着张王牌,之前竟是一点口风都不漏,哼哼,厉害,厉害啊!”
此刻桑奇脑海中还在回放秦毅刚刚出招的片段,竟是没能听出梁南越暗指他伏击太初剑宗的挑衅言辞,兀自呆呆地解释着:“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怎么可能。”
“他登上了五方阁顶层,没准儿是在那时候学会的。”樊剑替桑奇开脱一句。
陈东升脸都青了,气的、恨的还是冻的已无从分辨。卢光是他很看重的一名弟子,实力他也清楚,明明不可能输的,他这才随口一说,就用征兵名额下了注,可这……
“他是比香国太子,刚才那招会不会和制造术有关?”
秦鑫撅起嘴摇头,推翻了麒麟阁楚河山的这一说法,他说:“制造术要能做到这个份儿上,怕是比香国早一统天下了。那就是剑技——最高明的剑技。”
众人还在猜测,常贵则是一直都在看着陈东升,并从他的脸色当中领会出了其他意思。对着公孙义抱一下拳,常贵说道:“国君,太初剑宗愿意拿出一个县作为奖励,提请一号选手进入裁判赛,如其无法完成挑战,则只需要将征兵名额原数返还我们就可以了,不必另付代价。”
公孙义面皮抽搐一下,哼声道:“这个孤王就无法做主了,要看桑门主和一号选手本人是否同意。”
傻瓜才能同意。输不起就输不起,征兵名额也确实是件大事,回头私底下找清凉山交涉一下,从其它地方出点血再换回来也就完了,没这么不上台面的。让个受了伤的剑士挑战裁判组,咋不干脆赖账呢?还知道要脸啊?
“常长老,这样做有些欠妥吧?”樊剑实在看不惯了,说道:“裁判赛一向都是由剑客发起挑战的,而且历来也只是象征性地展示一下剑术,从没听说失败还要付什么代价的。”
“大将军所言不差。”秦鑫给樊剑帮腔说:“一号选手还仅仅是个剑士。如果这样的话,本座倒也愿意拿出三个县——只要你太初剑宗随便哪个人能胜得本座一招半式就尽可拿走。哦,输了同样不必另付代价,就把你们刚刚赢去的那条街归还即可。”
这是明着指出太初剑宗以大欺小想要赖账了。常贵老脸一红却又没法反驳,秦鑫是近江院主的嫡传弟子,也是公认的国内第一剑客,单打独斗除近江谁能胜过他?
“既已使出剑技,一号选手就不能再算剑士了。”梁南越小声插了一嘴。
陈东升此刻已经平静下来,他语气淡漠地说道:“诸位各执一词,那就按规矩办吧,由长老团投票来决定——是否要采纳常长老的提议。”说着,陈东升看向了楚河山。
麒麟阁算是太初剑宗的半个盟友,在不损害彼此利益的前提下遇事通常也会互相帮衬。之前让质子加入排位赛这一提案就是在麒麟阁的支持下通过的,这回也应该问题不大。
楚河山思索一下,说道:“一号选手确实够资格挑战裁判赛,可他有伤在身也是事实……这么着,如果像秦门主说的那样,我们指派一名长老下场,并且只以十招为限对他进行考核,那本座倒也没有异议。”
他这话说得,哪边都不得罪。陈东升暗骂一句老狐狸,紧接着却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好!就依楚门主的意思办,我看……若楚门主能够代劳倒是不二之选。”
“这怎么行?本座实力有限,而且一向又都使惯了重剑的……还是另择他人吧。”楚河山可不想趟这浑水。
陈东升心里冷笑,又把目光转向了常贵,常贵马上接道:“楚长老无须太谦,毕竟一号选手是通过了五方阁三层的,而且又能使出顶级剑技,只限十招未免有些儿戏——就三十招吧,三十招之内,如果他能在剑技上胜过楚长老,我派甘愿送上一县。”
成事不论,遂事不谏,樊剑一看陈东升搬出了长老团,而公孙义似也默许,他便不再多说。桑奇呼吸很重,就像小孩子赌气般,故意要让人瞧出他的愤怒。事关清凉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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