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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
叶枯将地上的酒葫芦捡起,闻了闻从葫芦中逸出的醉人酒气就塞上塞子扔回那醉汉身边,做完这一切才对胖道人说道:“不麻烦道长了,这牌子我们四人收下了,这事儿算是了了一半,下次道长再摸到什么好东西,可不要忘了有我们四人的一份儿啊。”说完,又转向岳丘说道:“岳兄,你不是还要找人吗,赶路要紧。”
“你个小……”胖道人一怔,气得就要破口大骂,这小子端的难缠,不仅难缠还不要脸,忽而他浑身一个激灵,转念一想,赶紧改口,试探着说道:“既然如此,那贫道就先走一步了”
叶枯做了个请的手势,胖道人脸上的阴霾顿时全都不见了,喜笑颜开,呵呵笑着向四人打了个稽首,迈开步子出了小巷去,这时他又是一副闲适的样子了。
四人也都知道再想从这胖道士身上榨出些什么来只怕是比登天还难了,别看这道人刚才一直一副受制于人委屈不堪的模样,可叶枯四人中却没哪一个敢说真正看清了他。
逼得太紧,拼起命来谁都不好过。况且叶枯也始终觉得,这胖道人拿出四块道牌,又将宁安有重宝出世的消息告知他们,看似是不得不说,可细细想来其间难免有些刻意的意味。
叶枯将道牌收进怀中,自那胖道人走后,道牌便沉寂了下来,乌光消蒙,连上面的几道薯条凿痕似都有些模糊不清,他也并不在意,只跟在三人身后,穿梭于小镇的街头巷里。
出那处小巷时,他特意回头看了那倒地酣睡的醉汉一眼,只见他仍是睡得香甜,似是梦到了什么好事,脸上竟还挂着些笑意。
酒徒离了酒就不能成活,那只酒葫芦不知何时又被醉汉握在了手中,他的手臂弯曲出一道不自然的弧度,像是转了一个结。
“哧”
似有一声极短促的声响,叶枯只感觉忽然间怀中涌出凉意一点,下意识地抬手向胸口探去,摸了又摸,惊觉那一块道牌竟已是消失不见,有黑白两色于小腹处浮现,他刹那间想到了什么,定神凝思,内视己身。
“这……”道牌竟出现在他的丹田之内,静静地沉在其中,一动不动,乌光内敛,幽色顿收,没有半点神异之处,似是一块冥顽不灵的石头,倔强地靠在阴阳池边,不肯退让半分。
五行炉火不起,丹田中本只有一口黑白分明的水池,此刻却多了一块乌黑道牌,两者似在争夺正中的宝座,谁都不肯退让半步。
阴阳池内有黑白双鲤越出水面,白之阳气,黑之阴气自池中滚滚涌出,软绵绵的玄气似是感应到有东西欲要喧宾夺主,一时间竟有浩荡如千军万马奔腾直势,杀向池边的道牌。
“嗡嗡”
沉寂的道牌在颤动,其上那几条似野兽利爪抓出的竖痕泛出一阵血光,血痕横于丹田之中,大有铺天盖地之势,纵横交错的血痕变幻间结出一个神秘的符文,化成一道红芒,竟是不闪不避,迎了上去。
叶枯心中大骇,自迈入凡骨七品以来,黑白阴阳池中从未有过如此异象,这口阴阳池乃是他一身修为的根基所在,要是被道牌破去,那就是生死境转世也绝难救活了。
没有半点犹豫,叶枯将全部心神浸入池中,神魂来到黑白的世界,似在身处阴阳初分之间,昏晓方割之时,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浮现在心头,只他现在全然没有心思去体悟,只全力催动阴阳气,阴阳潮汐得神魂之助,顿时更加凝实了几分,竟有凝气化液的趋势!
神魂浸入阴阳之池,这般玄妙的境地叶枯也只在突破凡骨七品瓶颈的那一刹那才体会过,之后却从未想过这么做,这回误打误撞,才摸出了之后修行的丁点门道。
这一口池子一块道牌,闹出的动静也未免太大了些,阴阳池乃是阴阳二气合五行所化,说不准背后还有几分孽气的影子,来头甚大,而那一块胖道士给的道牌虽不知是何物,可这声势上却比叶枯未入主阴阳池之前更甚一分。
出乎意料的,那看来声势滔天的血符竟是一触即溃,根本不是阴阳真气潮汐的一合之敌,道牌上血光霎时一黯,整块牌子都倒飞了出去,一直被挤到了丹田的边缘才堪堪止住了去势。
似是有些不甘,道牌震动了两下,可终究是不敢再度出手,渐渐也就归于沉寂,不再有什么异动了。
“叶枯!叶枯!”
恍惚间,似是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叶枯神魂从阴阳池中脱出,周遭黑白收敛,猛眨了眨眼睛,这才见到自己竟是呆立在原地,岳丘三人正惊疑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一头妖兽。
岳丘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没有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