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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打算以玄阴作引,经文作基,如得荒气一般再修出一团气,直到九团气成,合心脉九段,助他打通截脉心象,九气合一,引下真气仙根,正式踏上道途。
让他意外的是,太玄气合玄阴后竟有阴阳图生,一阴一阳两尾小鱼衔首抵足,抱合归元,颇有些相濡以沫的妙意,得了道法自然生万物,两点阴阳化太极的真意。
但却不能不说这变化让叶枯有些措手不及,这与他九气复心脉,九气种仙根的想法大相径庭,不知是好是坏。
修行一道本就如此,不可能事事皆在掌控之中,唯有一个“变”字才是永恒,如凌云逸所言般变则通,通才能久,修士所做的便是把握这天道间的“变”与“不变”,勇猛精进,向道而不知止,踏破而不知休。
叶枯猛然睁开双眼,眸中有一黑一白两尾小鱼,俶尔消逝。
一股木香飘来,不烈不淡,合中得宜,这倒托得上官玄清慧眼识木,于这茫茫山脉中挑得了这上佳之料。
盘坐屋中,叶枯的身上已然积了不少灰尘,他浑然不在意,只稍稍斜立,一阵敲金击玉之声顿起,其中却已隐有低沉啸音,似有真龙被囚深渊之底,嘶吼怒啸,蓄势待发。
这以真龙为原型的呼吸淬体法门妙处难以穷尽,叶枯于那伏羽葬龙凶地见得地龙真形,无形间便对这真龙法多了几分心得,势之龙,必定是穷尽玄妙之物,那是最本源的势化作的最原始的龙,让叶枯多了几分心得也不足为奇。
所谓真龙法,一在得其皮相,二在得其真身,三在得其真神,若得真龙之皮相便算是入了门,此时皮中没有筋骨,没有血脉肌肉,是空有其形没有肉骨,若是能给叶枯寻得一条活着的真龙,剖其龙身,观其脉骨,将其肌肉、血脉、筋骨、神韵统统印入脑海,化生为一,这一法门才算是到了尽处。
只可惜叶枯第二段记忆中也只是得见真龙惊鸿一面,断没有这等剖龙观骨的机缘。
本是恹恹仄仄地缠在屋外横梁上的青鳞蛇忽然闻得屋中异响,只觉自身血肉竟在颤抖,隐隐有共鸣之势,肉身乃是这等妖兽最大的倚仗,根本出不得半分差错,蛇心下骇然,一溜烟就下了屋梁,躲到了老远的地方,这才好受了许多。
忽而异响绝声,青鳞蛇见得一身上满是灰尘的人出了屋来,行至水潭边,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
待叶枯将一身都洗净了,才舒舒服服地出了水潭,太玄阴阳气一蒸便将一身水珠涤荡一空,也不知是不是凑巧,上官玄清也出了屋来,青鳞蛇见得自家女主人出来,赶忙凑到了近前,一副殷勤恳恳的模样。
叶枯见她一身素衣、不然俗尘的模样,调侃道:“崖底木屋思过已久,静极尚思动,你难道还真要当那放鹿青崖,梅妻鹤子的隐士不成。那可得小心不知不觉生了皱纹,染得满鬓霜华,羞去看那百炼青铜了。”
言罢他也不管上官玄清,足下生力,借着那崖壁上零星突出的几点顽石,几个纵越就上了崖去,他这般显然是做给这山崖下的女孩儿看的。
叶枯上得崖来,入目不说满目疮痍,可也是焦痕遍地,狼藉一片,不远处一座山峰都差点被削平了,那里似是这场争斗的中心,受创颇重,生机凋敝,只余下了被雷劈的黑一块白一块秃石,触目惊心,可以想象那日于此交锋时法术辉映掀起的惊天动地的大威力。
只是无论那日激斗之人手段如何了得,修为高出叶枯多少,也都妨碍不到他分毫了,叶枯太玄气一催,游物之境的身法展开,穿梭林间,心头一时对着这久违的自由自在生出了些快意来。
游物一法尽了“势”的玄妙,游于物外,片叶不沾,约莫只行了一半山程,叶枯便在一棵被拦腰劈断的古树旁见到了几个修道之人的尸身,浑身焦黑,不成人形,像是被雷劈死得一般。
叶枯本还想趁机占个便宜发一笔横财,捡得一些漏来,只是以一口本命真气铸成的器已经随着这些人的身死消散于天地间了不谈,这些人所使的其他道器都已是成了焦黑的废铜烂铁,便是被寻常上山砍柴的农汉见了都只会一脚踢开,更遑论入叶枯之眼了。
复前行,沿途叶枯又见得了十数具尸体,这些的死状要好上些许,并不如之前叶枯见到那几人般被劈成了焦炭。
只是这好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依稀看得出是个人形,那手脚躯干脸什么的却浑然见不得了。
当叶枯快近了那座山峰,前方却现出一道人影,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