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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在毗卢殿后面弹起琴来。那琴声柔和时,像松涛细语;急促时,如百鸟争鸣;舒缓时,如行云流水;宏亮时,又如寺钟齐鸣。每当他弹琴的时候,周围树林里的山雀,毗卢殿旁边池塘里的青蛙,都停止的鸣叫,静听这悠扬的琴声。
“说到广浚前辈,就不能不说怀一上人。史怀一与写《登幽州台歌》的初唐著名诗人陈子昂情同刎颈。后来子昂因直言敢谏,得罪权贵,冤死狱中。怀一上人便携子昂的绿绮琴及诗稿上峨眉山削发为僧,出家礼佛。大诗人崔颢曾作《赠怀一上人诗》:‘法师东南秀,世实豪家子。削发十二年,诵经峨眉里。’诗仙李白也曾有诗云:‘梁有汤惠休,常与鲍照游。峨眉史怀一,独映陈公出。卓绝二道人,结交凤与麟。’
“当年,广浚就曾在白水池边为将要‘仗剑去国,辞亲远游’的少年李白抚琴,一曲‘高山流水’,遂为知音。三十年后,饱经风霜、历尽坎坷的李白来到敬亭山幽居。一日,忽闻优美琴音,委实动人,便循声而去,不曾想竟在万年寺旁的白水池边与广浚重逢。他乡逢知己,多少感慨涌上心头。此后李白每天都要到毗卢殿听广浚弹琴。
“后来李白辞行,广浚再次抚琴相送,李白以诗为酬:‘蜀僧抱绿绮,西下峨眉峰。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客心洗流水,遗响入霜钟,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
俞飞摇头晃脑道:“好诗,啊,好诗!但是,这和那个什么‘弹琴蛙’有啥关系呢?”
清池微微笑了笑,接着道:“有一天黄昏时候,广浚前辈象往常一样,焚起檀香,抱着绿绮琴弹奏起来。忽然看见一个身穿绿色衣裙的姑娘,倚在门外听琴。广浚感到很奇怪,就问道:‘你是哪家的姑娘,在此听琴?’那姑娘用手掩面,笑而不答。经过广浚几次询问,她才含羞答道:“‘我家就在寺旁,自幼喜欢弹琴。今天是师父的琴声把我引来了。’和尚听说她会弹琴,就道:‘姑娘既然喜欢弹琴,那就弹一曲吧?’姑娘害羞地说:‘我的琴弹得不好,还请师父多指点。’于是手拨琴弦弹了起来。从此以后,广浚前辈每次弹琴,绿衣姑娘就来听琴,有时也带着琴来请师父指点。”
俞飞窃窃私语道:“嗯,这段就比较八卦了。”
只听清池续道:“后来,广浚前辈去世了,绿衣姑娘也不再来了。但是每当黄昏的时候,寺里的和尚仍然听到毗卢殿后面的听琴台有琴声传来,都感到很奇怪。有一次,当琴声悠扬的时候,和尚们就悄悄地跑到琴台去看,只见一群青蛙正在鸣叫。叫声叮叮冬冬,好象琴弦初拨,与广浚前辈的琴声很是相似。大家这才知道广浚前辈弹琴时,前来听琴的绿衣姑娘,就是青蛙变的。它从广浚前辈那里学会了弹琴,前辈死后,它就继续在白水池中弹奏优美动听的琴音。
“因此,后人给这里的青蛙取名叫‘弹琴蛙’。”
清池讲完,拂袖坐下,端起茶杯慢慢呷了一口“峨蕊”,轻轻咂了咂嘴,娇态可掬。
大家都还沉浸在那奇幻玄妙的故事之中。
只有韶风有些神思不属,心中一直惦念着某人,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嗯……惠静掌门,真空大师她为何不来同我们一起用餐呢?”
惠静师太不知他怎么突然有此一问,迟疑道:“真空师叔她……”
忽闻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喊:“淫贼韶风,给老尼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