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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手,还出言调戏,拉近夫夫间的关系,惹得夫郎没好气地又瞪了他一眼。
就这样,安王也在户部尚书府住下,完全不知王府内那个怀上他孩子的侍童,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
那名唤澜若的哥儿,原本是负责打扫安王书房的哥儿,现下也不知是受谁指示,被安排去了最苦的柴房、厨房工作,每日要挑水、劈柴,吃不好,也睡不好,再加上怀孕后身体本来就弱,他的身子很快就垮了,好几次他都在挑水的时候累得差点摔倒,却不知为何,最后总是会站稳,像是被人扶了一把一样。
这次,又是这样,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下,他原本要摔倒,却无形中有一股力道将他稳住了,奇怪地四处望了望,澜若却什么都没看到。
而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澜若身边正站着满脸小心翼翼的鬼差,他们收回扶住澜若的手,心有戚戚地擦擦并不存在的冷汗,叹息道:“哎……还好稳住了,不然小萋大神无法安然出世,我们可都惨了……”
晚上,澜若躺在硬硬的床板上,忍不住默默流下伤心的泪水。其实,他和安王府签的并不是死契,原本明年他就可以出府回乡,买些田地,置办房产,再找个乡下汉子嫁人,过上好日子,现下却一切都不可能了……他不喜欢安王,一点也不喜欢。
但现在府里,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像在看下贱的脏物,有些人甚至会当着他的面讽刺他,嘲讽他,说他癞□□也想变天鹅。
他很想反驳,说他不是故意勾引王爷,也从未想过麻雀变凤凰,甚至那噩梦般的一日,他也曾拼死反抗过,可是他一个哥儿,又怎么敌得过上过战场、喝醉酒的安王……
这些话,他不能说,说了也没人信,事实就是,他现在怀上了安王的孩子,这辈子就打上了安王府的印记,而现在他犯了主人的忌讳,他知道,他可能活不长了。
抬手摸摸自己的肚子,那里正孕育着一个无辜的孩子,就算这个孩子不得安王喜爱,也是他的孩子,无论如何,他也要让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这是他生命的延续,也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眼神蓦地变得坚毅起来,澜若暗暗下了决心,之后在府内不管受到何种对待,他都默默承受下来,他尽量吃饱睡好,还偷偷用攒下的钱买通了几个采买的下人,帮他带回来一些补品,希望能让孩子更健康一点。
小半个月后,安王正夫郎终于松口,和安王一同回了府,回府后,安王一颗心更是只落在正夫郎和倪璃身上,安全忘记了那个可怜卑微的澜若。
又一个月后,安王正夫郎又被查出来怀孕了,这下安王更是乐得忘了形,各种赏赐、补品流水一样涌进正夫郎的院中,安王府上下将正夫郎当做菩萨一般供起来,生怕出了任何差池。
而为了腹中的胎儿,正夫郎也不想造杀孽,便没再让人去刻意为难澜若,因为他看出安王确实对那贱人一点感情也没有。
既如此,他倒没必要做那恶人,徒惹得安王觉得他恶毒,还不如让那贱人生下孩子,一辈子无名无分,也出不了府,受不得宠,在府里受人磋磨一辈子,亲眼看他正夫郎的孩子如何尊贵、受宠,而那贱人的孩子却可怜可悲,遭弃如同一株杂草。
眼睛微微一眯,安王正夫郎摸摸腹中还未曾显怀的孩子,眼底闪过一抹怨毒,转而又柔和下来,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轻轻道:“孩儿,你要争气,给阿么争这一口气啊!”
没了府内人刻意刁难,澜若后面的日子就稍稍好过了一些,而偶然一日,安王亲自去厨房给夫郎端煮好的燕窝,想讨好夫郎,却见澜若竟然大着肚子在劈柴,心里也不由升起些怜惜的心思,觉得有些愧疚,但他心中确实只有夫郎一人,也立誓绝不娶侧室,自然不能明面照顾澜若,那样好不容易哄好的夫郎,恐怕又要和他离心了。
在心底叹息一声,安王让管家将澜若调到王府最偏远清净的院子去做打扫工作,当时吩咐的时候,他脸上带着些嫌弃与厌恶,好像是他不愿意见澜若,将澜若远远调走,这才没惹得正夫郎生气,也终于让正夫郎彻底放下心来,知道丈夫也对那贱人没好感,甚至远远将人调走,他才将放在澜若身上的心思完全收回来,全心全意照顾教导自己的孩子,做个尊贵大度的安王正夫郎。
与此同时,搬到王府最偏远小院子的澜若,一个人住在那里,也难得清净。
而他现在没了性命之忧,同时远离了王府内那些人鄙视的目光,脸上便也渐渐多了些笑容,每日做些小衣服小鞋子,在院子里种些菜,日子过得倒也舒坦。
在隆冬时分,澜若发动了,那时只有一个老么么看他可怜,替他接生,照顾他,而他拼着一口气,经过艰难痛苦,终于产下一名哥儿,只可惜这哥儿生下来便毁了面容,左脸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红色圆形胎记,天生的丑哥儿。但他眉宇间的哥儿印记,倒是难得地好看,是一朵小小的牡丹花,看起来雍容富贵。
看着自己哥儿,澜若毫不嫌弃地将他抱起来,亲昵地抱抱、亲亲,眼睛立刻就红了,想着这是他用命换回来的孩子,也是他现在活着的唯一希望,他甚至觉得,这哥儿天生面容被毁也是好事,那样就更不会被正夫郎猜忌,能让这个孩子平平安安长大。
那替澜若接生的老么么,看澜若和这个孩子确实可怜,心中也生起几分怜悯,便拍拍澜若的肩膀,轻声道:“以后,我来照顾你吧。”
猛然看向老么么,澜若感动得眼眶都红了,只连连说:“谢谢您,谢谢您……”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感受到别人的善意,现在这老么么一句话,却让他所有的坚强都崩塌掉,他也是个哥儿,是个希望被人疼爱怜惜的哥儿啊……
而在澜若看不到的身边,其实还站了一圈鬼差,甚至阎王也在场,他们全部挤在一起看小宝贝,然后欢天喜地地抱成一团,几乎喜极而泣地喊道:“终于安全生出来了!”
闻言,阎王却冷冷一哼,不咸不淡道:“生下来才是刚刚开始,还要保证他安然长大,最后能和洛繁大神见面,重新在一起,才算圆满,否则我们地府每只鬼,都别想活了!”
听了这话,小鬼们顿时笑脸一僵,苦逼兮兮地又抱头哭成一团。
而这时,一直闭着眼睛的小宝贝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伸手向小鬼们的方向挥了挥手,咧开嘴露出了大大的无齿微笑,看得鬼差们心都化了,连连喊道:“小萋大神好可爱,好可爱!!!”
其实这个孩子的出生,也没那么可怜,不是吗?
虽然没有爹疼爱,却有个爱他如生命的阿么,还有一位老么么,以及看不见的阎王和鬼差们,他们都欢迎这个孩子的到来,也因为他的存在而感到高兴和快乐。
哪怕生如杂草,也有人心疼与喜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洛颢玹:小丑八怪,过来。
小萋(倔强地瞪眼,不动)
洛颢玹(走过去,捏小萋下巴,左右看看):啧,近看还是丑。
小萋:又没让你看!!
洛颢玹(低头咬一口小萋脸蛋):不过丑得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