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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与之映衬的是一个小男孩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说:“小北你干嘛踩我的墙!呜呜呜。”
小北拎着他的后衣领说:“就不爱跟你们男孩玩,成天就知道哭哭哭。”
一回头,同院子的女孩子早就逃没影儿了。
衾儿忽然就懂了孔老鬼满肚子的担心。
更让孔老鬼不安的是,衾儿小时候许过一个愿说谁要娶她过门必须要帮她报了杀父之仇。所以孔老鬼逼起婚来那叫一个不遗余力。这些年衾儿不在金陵,书信里说两句哪里有当着面教训来的给力。
衾儿尴尬又幸福地被孔老鬼轰了出来。
小北一看满院子的嚎啕大哭的小孩,内心独白应是此号已满级,另刷新服去;于是就屁颠屁颠也跟了上去。衾儿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心说好歹小北也是娘家人,带吧带吧不碍事。
才走出半个街区,【孔书斋】里的小孩们第一次领略到了喜极而泣这种极其深沉的复杂情绪。唯有那位没牙歪眼的老人是真心感到惆怅。
两人在星光里晃荡,边聊边走到了堕落领。
见惯了金陵城中盘盘囷囷的亭台楼阁、横平竖直的街道宫殿,回过头来一对比堕落领横七竖八毫无规律可言的违章建筑。衾儿和小北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嗯,回家了!”
领中的叶白和老团长抱着酒缸心有戚戚,毕生想成就的不过恢复宗庙再续上三枝香而已,可惜所愿寥寥,所望渺渺。
喝吧喝吧。
若求一醉,何处不是酒。叶白迷迷茫茫间已练起了一点儿酒量,初下狼山时,沾酒就倒,现在好歹能喝上一小盅。而老团长别看他前半生离不了木鱼蒲团,喝起酒来却是海量,一杯接着一杯往肚子里丢面色不改。
叶白伸出大拇哥赞了一声豪爽!接着就抱起酒缸哇哇地往里面吐。
老团长说:“少宗主再等个十来年,只怕你也难戒掉这杯中之...诶...诶...少宗主那一缸不能喝,换一缸!少宗主!!!”
叶白把头从缸里抽出来,也不知是刚喝完还是刚吐完,脸上的气味又腥又冲。
“无妨无妨,同醉同醉!”
老团长心中嗟叹,知道“荒河”二字横亘在少宗主心中比天高、比海深,恢复冥灵宗这种事情即使偶尔想想也忍不住惊出一声冷汗,直懊恼自己为何挑了这个话头。
老团长从袖子中掏出三颗“舍利子”入神地捏了又捏看了又看,唉,少宗主需要帮手啊。他再饮一杯,之后亦是醉的不省人事。
这时又闯进两个无家可归的人。
小北的腿虽然短,但是力道可不虚,一脚飞踹就把大门给蹬塌了,轰的一声惊得左右四邻的看门犬狂吠不止。当炉的小二想上楼瞧瞧,却被老板敲了脑门,说:“你没看见领主夫人回来了吗?领主何许人也,没点响声才是不正常!”说罢,老板和小二会心一笑,高高竖起了耳朵。
孔老鬼既然叫【六指千王】,手头上当然有不少让他输不了的手段。门下第一恶徒小北自然不惧小小一扇门。不过满屋子的酒气辣的她张不开眼睛,连“大汉第一女侠来也”没来得及喊就落荒而逃。
小北捂着鼻子躲在衾儿的身后,说:“师姐,姐夫使妖术!”
一屋子乱七八糟,叶白满脸通红抱着冰凉的水缸在说梦话。衾儿的鼻子忽而一酸。
走很远的路,推开熟悉的门,你惦记的人会出现在你眼前。原来这么简单的小事竟可以那么令人满足。
衾儿撅着嘴说:“小北,他只是个大傻瓜。”
小北也撅着嘴:“师姐,你这辈子完蛋了!”
第二天叶白在重铺过被褥的床铺上醒来,不远处老团长在劝小北吃堕落领的一样白色糕点。
叶白见到小北的反应和【孔书斋】里的小男孩几乎如出一辙,瘫软在地欲哭无泪。小北一言一行神似衾儿,特别是发脾气时流露出的霸蛮和剽悍简直一模一样。叶白心说我这辈子运气一直很差,讨个媳妇居然能赶上买一送一,诶,我这...说不清楚该高兴还是该哭一场。
叶白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北闻了闻碗里的不知名糕点,漫不经心地说:“小北。”
“小北,你爹呢?”
小北咬了一小口糕点砸吧砸吧味道,说:“死了。”
叶白缓咽口水,弱弱地发问:“是...被你娘...打...死的吗?”
小北“呸”的一声把糕点吐出来,提脚踩上了桌面,一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女大王架势,说:“这也配叫梨花酥???”
这一幕落在叶白眼里,最后一点侥幸也吓没了:“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