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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处荒芜之地,一个钱穆早就算好的地方。随后,射虹弓尽在钱穆的掌握,但叶白早已被撕成了漫天碎片。
“原来一直以来,我只是颗可以消耗的棋子。”
这种感觉很差,并不是因为自己会死,而是像个玩偶一样被一群自以为是的政客们操纵在手里。甚至连性命都不再由自己决定。如果有需要,钱穆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叶白。而傻傻的叶白一直将他们两人当作良师益友。
叶白懂了:钱穆留下的不是一柄匕首,而是一个选择题。
要么接受政治的肮脏而后义无反顾地加入太子党,要么做个单纯的修行者一辈子远离这些不折手段的政客。
二者择一。
叶白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房间。
傅香衾换了一身男装,就站在门口等他。她嗔怪地说:“怎么磨蹭了这么久,比我一个姑娘家都多事,诶哟,不过你穿上这身行头还挺人模狗样的嘛~”
叶白失神地望着,她的一颦一笑是那么的真实,是那么的美。
“真实”和“美”是世上两个最洁白的字眼,当交汇到同一个女人时,她值得世上任何人珍视。
叶白搂住傅香衾的脖子,轻轻呼唤她的名字。
傅香衾像一只小小的天鹅,歪头倒在叶白的宽阔的肩膀上。某一刹那,她有一种奇怪的错觉,叶白似乎突然间从男孩长成了深沉而可靠的男人,使她沉迷于拥抱。
不过错觉之所以叫错觉,肯定不是因为它很靠谱。傅香衾大概花了两分钟就意识叶白这淫/棍贼心不死,又开始耍流氓。搂住叶白的手臂扎实地使出了过肩摔,把他丢了出去。再无缝衔接上一记断子绝孙脚。
叶白紧紧捂住胯下,发出了海豚音:“咦~咦~~~”
院中四个器宇轩昂的侦马士兵,眼皮一抖,似乎看见了两只雏鸟破壳而出。
总之,每当白清醒地耍流氓时,后果总是很惨。金陵的驰道上,叶白只能勉强趴在马背上行动。
另一头,仇府之中。
观鱼台被毁,射虹弓失踪,传言像病毒一样传遍了整个绝雁城,军营,甚至连出塞百里之遥的卢龙卫都知道了内乱。
无相道人和仇铭被丢进了地牢,就挨着两个隔壁。
仇铭躺在阴冷的石板上,低下只铺着几把软绵潮湿的稻草。他翘着二郎腿,默默地在数裂缝中渗出的水滴。
无相道人在相邻的牢房,盘腿打坐。
每隔两个时辰,仇铭会问:“多少滴?”
无相道人说:“十八。”
仇铭说:“三叔,你猜错啦!是第十七滴!”
话音未落,悬挂的水滴又坠下一粒,轻轻砸在稻草里。
无相道人说:“你瞧,十八滴。听气听的是水本身,而不是水落在稻草上的声音。这门功夫小时候我教过你,你嫌麻烦又不肯踏踏实实学!”
仇铭说:“三叔,咱们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来教训我!弄丢了射虹弓,六叔(仇拦江)不扒了我的皮就算大发慈悲了,现在想学听气都没机会了。”
无相道人说:“放心,不就是一张破弓嘛!”
仇铭说:“那可是曾祖父的遗物,三叔你是不是昏头了!”
无相道人说:“铭儿啊。你放宽心好好挨上两顿打,等风头过了你六叔一定会放你出去的。”
仇铭说:“三叔,你有事瞒着我。你得说说明白!”
无相道人说:“没打算瞒你。二十年前的冬天,有一个放牛娃闯进了我们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