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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自己下地窖取钱,一开门,傻了,这么多年积蓄,多少金银财宝,差不多叫人掏了个干净。”姓袁的那位补上细节,“最不可思议的,是那贼不知用什么办法开的大铁门,竟一点没把门锁弄坏,好像他自己有钥匙似的。”
“听说了。不过最奇怪的,这事居然是一个人干的。”姓费的那位既笃定又惊讶。
“负责此案的钱捕头也这么认为。说从地窖内留下的两个脚印来看,一个是欧阳霸,另一个便是那贼。而且看搬动的迹象,那贼应该翻来覆去偷了很多次。“姓袁的那位道,“钱捕头按着脚印追下去,发现那贼是打狗洞里钻进来的,翻出去一看,脚印没了,只有模模糊糊两道车辙,想必是预先备好了车马,一得手,便驾车而去了。”
“看来这贼不仅胆大,还挺周全。”姓费的道,“不过有一点咱还是不明白;要躲过人不难,有经验的贼,差不多都有这本事;可他怎么把狗瞒过去的呢?”
“你说的这个,刚开始我也觉得奇怪,后来听钱捕头一说,才明白。”姓袁的说。
“是吗?钱捕头怎么说的?”姓费的问。
“嗐,只怪你我不常在江湖上走动,对一些下五门的手段所知甚少。”姓袁的指点迷津,“这下五门当中,多是些鸡鸣狗盗之徒,要讲武艺,九成九拉稀,但唯独这溜门撬锁,坑蒙拐骗的本事极为高明。这其中就有一种专门对付看家犬的东西,叫“狗爱香”,只要往肉骨头上撒一点,甭管什么样的狗,一闻这味道,立马就美了,除了这骨头,它啥也不管。”
“原来如此。”姓费的恍然大悟。
听完两人一番闲聊,黄橙暗中吃一惊。照二人所言,那贼肯定是田大尾巴。几人中,就数田大尾巴最是精通这些手段,以往便见他施展过多少回。没想到大伙儿都跑了,他居然还留在这儿。那么他肯定也知道咱们的遭遇,那他为何没有去找大伙,反而一个人把买卖作下了?难道他要吃独食?不会吧?不说自己,就说他们几个,一起相处这么多年,难道田大尾巴真就一点情面不顾?越想,黄橙觉得这事越悬。说实在的,对于田大尾巴,他还真拿不准。
由于黄橙脚伤和屁股伤都未能痊愈,赶起路来自是慢了许多。俩衙役竟也不急,走一段歇一段,三人磨磨蹭蹭,晓行夜宿,几天后,可就出了庆县的地界。
几日来,黄橙连着行走,按理说风吹日晒,伤势定会加重才对,可事实上,由于他们三人并不急着赶路,走得相当缓慢,以至于全把这押解的罪途当作闲步来散,而这点不轻不重的锻炼,刚好有利于黄橙恢复伤势。
时至今日,屁股上的棒伤均已结痂,由于长新肉发痒,黄橙时不时还顺手扯下一块血干巴来,放手里研究。只是脚踝属于伤筋动骨,要完全康复,怕是还得有些时日。当然,比起原先来,自是要好上许多,虽然走路还离不了两根枣树叉,但拉屎撒尿的时节,已能做到蹲站自如,比往日轻松不少。
这日,三人来到丰和县境内的桐林镇,眼看日落西山,倦鸟归林,天就要落下夜来。再往前是走不了了,只好到镇上,寻下一处客店,草草用过晚饭后,三人便早早睡下了。
一路走下来,三人同吃同睡;毕竟黄橙大小是个犯人,真要一点不看不管,万一跑了找谁去?
这天晚饭吃得太咸,黄橙喝了许多水。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叫尿给憋醒了。于是起身打算上茅房。“叔,我去撒泡尿。”他得向二人请示,让二人给自己解开脚锁,结果没声。借着朦胧月光往前一瞧,被子摊开了,里面都空着,没人。也不知道二人上哪了。黄橙尿正急,猛然发现自己脚锁没上好,心中一喜,便没管太多,脱掉锁链,径自出门来到了茅房。
一通舒坦过后,他往回走,这时,忽然瞧见院子里的后门开着,门口梯凳上坐着两人,手中各拿一杆旱烟枪,正吸着烟,两颗红点一会儿明,一会儿暗,吞云吐雾之间,两人貌似在说些什么。
黄橙在暗处一瞧,这不是押解自己的俩衙役吗?大晚上的不睡觉,怎么跑这吸烟来了?正要冲二人打招呼,就见一个跟另一个不知道为了什么争论起来,声音有些大,把黄橙吓一跳,心说什么事呀?搞得俩人争成这样。心里十分好奇,便决定过去偷听。
贴着墙根,黄橙学着黄花鱼——溜边儿!一瘸一拐,可就悄悄摸到了门后。隔着扇门板,二人的谈话,黄橙听得清清楚楚。
“老费,够意思了,咱们一路上对那小子可不错;说走,走!说歇,歇!曾几何时,哪个犯人让咱们这么伺候过?”衙役袁道,“哪怕我亲爹呢,我也没这么听过他老人家的话。”
衙役费吐出一口烟,问:“能一样吗?你敢杀你爹?”
衙役袁也来了劲儿,道:“老费,你要这么说,可不象话。别忘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要真有良心,欧阳霸递银子的时候,你别接呀!这会儿银子揣热乎了,又想起来做好人,拉倒吧你!恶心不恶心!”
接着道:“你要不敢做,把你那份钱给我,这买卖我一个人作下了!”
一提到钱,衙役费可不干了,喝道:“滚犊子!掉钱眼里了,见钱你就钻,咋不叫你娘卖去?”
接着说:“我老费是拿钱不做事的人吗?懂不懂啥叫信誉?”
又一叹:“只怪他跟我家‘狗剩’长得太像,有时候一晃神,我以为儿子又活过来了。你知道,咱老费家几代单传,好不容易有这么个……”
“打住打住,咱说这小杀人犯,你扯你死儿子干嘛?”衙役袁打断道,“一句话,你干不干?”
这下,算把衙役费逼到了死角。猛嘬了一口,衙役费吐着烟,把旱烟枪往梯凳上敲了敲,站起身来,给了自己一耳光,两眼望天,叹道:“我不是人!狗剩,爹对不住你!”
二人决定下事情,便打算回房睡觉。进了院子落下门闩,一个说:“你先回去,我撒泡尿。”另一个没尿,此时也说:“我陪你!”
趁二人上茅房的空当,黄橙转身溜回屋里,登时心里炸了毛。听俩人的意思,不用说,是受了欧阳霸的指使,要替人家斩草除根,把自己宰了。左思右想,便决定趁夜出逃。
这一路上,黄橙也不是没想过逃跑,只不过平日里二人左右跟着,自己腿脚又不方便,没法逃,便打算等自己伤势好转,再另寻机会。但眼下,火烧眉毛,再不跑,就等着做鬼了。
可跑也得有个跑法,不能瞎跑;身无分文,等于寸步难行。虽然自己有“手艺”,但眼下这身体状况,一时三刻也施展不开。正自发愁,灵光一闪,想起二人所言欧阳霸收买两人的银子。黄橙立马到二人包裹里翻找起来,果然,从里面各掏出纹银五十两,总共一百两。心说这可是拿自己命换来的。
也是作贼养成的习惯,见桌上放着俩打火石,挺有分量,跟银子块差不多大小,黄橙便来了个偷梁换柱,李代桃僵;把打火石往二人包裹里一塞,冒充银两,然后把包裹复原归位。真不愧是巧贼,若不仔细瞧看,还真发现不了。
刚把银子揣怀里,正准备溜,门外却传来了二人的脚步声。黄橙心中暗悔,自己不该贪图银两,错失逃命的机会。眼见今晚跑不了了,黄橙连忙往地铺上一躺,装睡,跟真的一样。
两人开门进来,瞧见黄橙睡得正香,脚上的锁链却掉在一边。
“老费,你怎么锁的呀,要跑了怎办?”姓袁的责怪道。
姓费的一瞧,明白了,因为自己图财害命,心里发乱,一时疏忽导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往后注意就是。“
打了个呵欠,姓袁的脱鞋上床,扯开被子进了梦乡。剩下姓费的那位,只见冲着黄橙作了个揖,轻声念道:“唉……小兄弟,对不住你哟!”随即拿着铁索,一头锁在黄橙脚上,一头锁在自己手腕上,然后往床上一躺,迷迷糊糊,径自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