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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那神物被个薄帘子挡着,不甚看得清,慕小聊嘴上塞着棉布,也说不出话,只是“呜呜呜”之声更大!
摩里杀见那神物可能认出这个女的,赶紧示意,把慕小聊的嘴中棉布拿开。
“是!是!我是慕小聊,你是?”慕小聊能说话,随即问道。
“哎呀!小聊,你不认得我了?”
慕小聊仔细看去,只见帘子后头伸出一个嫩粉的腿肘,将那帘子一挑。
“猪?”慕小聊纳闷道。
可不是,那帘子挑开,竟自是头大母猪!
沈西樵一看,也是一呆,这是猪啊这是!还是母猪!
“不许放肆,神物是你叫的!”摩里杀叫道。
“你放肆!敢对我女儿这么说话!”那猪说道。
“是!是!还请神物息怒!”摩里杀诚惶诚恐。
慕小聊一听,更糊涂了,怎么成猪的女儿了。
“哎呦,小聊,你不是认识我啦?我是你妈妈,慕小楼老鸨啊!”那猪欢言软语道。
“啊!?妈妈!妈妈!你怎么如此了?”慕小聊又惊又怪又喜!
“说来话长,快来里屋说话!”那猪又对摩里杀道,“你们在外面等候,不得造次!”
“是!是!是!”摩里杀恭敬道。
慕小聊被绑着走动,“还不快松绑!”摩里杀示意,衮里斯一个上前,解开粗绳。
慕小聊绑了整整一天,歪歪斜斜走到那猪身前。
“妈妈,你怎么变成了……?那日,你们是?”慕小聊有千般话问。
“妈妈我这是,说来话长,那日里,你们不都去赴宴了吗,就在你们都走出无曾街刹那,就有个人是满街招呼,说是此时此刻,如若吸得……”那猪正要讲开,慕小聊忽然想起,说道:“妈妈稍歇,我那还有个人被绑?”
“谁啊?”
“沈西樵!”
“沈西樵?”
“就是周员外收的那个小子!”
“欧!”那猪冲外喊道:“快给外面的人松绑。”
“是!”衮里斯又给沈西樵松绑,沈西樵看了看金乌犬,衮里斯心想,这还等啥,又给金乌犬松了绑。
沈西樵揉揉臂膀,抱着金乌犬走进内屋。
“认得,认得,就是他,金乌犬?把我那些竹筒都赢了去!”那猪说完是“厚厚厚”猪哼哼般大笑。
沈西樵一听,知道是那老鸨,“老?”沈西樵不知道怎么称呼,“猪?”也不对,“大妈?”更不对了,想想,算了,别称呼了,“沈西樵有礼!”
“快坐吧!听我把话说完!”那猪让座,接着道:“那日,你们刚走,有人就呼唤,说现在如若吸竹筒气息,就能入人道!他说完,还显现一副画面,画面显露,西边刚有人如此做得,那人脖子有胎记,很好辨认,他一吸竹筒之气,就立刻投胎为人,画面就是一妇人临盆,生出再看,是一婴儿!”
沈西樵心想,废话,一生出来能是个大老爷们儿啊!
那猪老鸨接着道:“这婴儿的胎记和那人一样,证明确实如此。这一下子,满街中人全都立刻吸竹筒之气,是散的散,飞的飞,我是惦记家业,没舍得立刻就去,看得你们来,也是看了一眼,心下一横,也就吸了,谁想,没投胎为人,成了猪!”
那猪老鸨又接着道:“我吸完竹筒之气,猛然是走到一个大桥,想来就是人们说得奈何桥前吧,谁知没人理我,我自向前走,此时,一堆认识的人都是如此,排队向前,冤天师就在其中,这个冤家哟!”说着,猪老鸨就是要哭!
“妈妈,你喝口水吧!”慕小聊道。
“不喝,现在是香喷喷的泔水足够了!”猪老鸨道。
“听我说完。”猪老鸨道,“不知几时,是翻山越岭,没人阻拦,待到一处山峰,有差役般人等不断拦住来人,但是不管我,冤天师也不管,凡是无曾街的人好似都不管,我就随意在差役旁走动,看到有书,我就翻来,上面都是些江南一带的人名,我就这么翻看,不知为何,每个我都能记下,每个人是何时生的,何时上面有个叉子,他们是什么造化,每个人的一生都被我记下来!”
猪老鸨哼哼两声又道:“忽然,有人推我,是那差役,估计是到看我在偷看,示意我继续走,我就跟着众人来到山上,跟着他们跳了下去,然后就是被只母猪生了出来!这不,长了三年,就这样了。”
慕小聊听得似懂非懂,又问:“那你怎么成了神物了?”
那猪老鸨又来了精神:“是啊,我这成了猪,但是前世记忆都在啊,能说人言,心想赶紧把我宰了,这都是猪了,肉身成为人家一道美餐,算是恕罪,定能再投胎为人!”
猪老鸨缓了口气道:“谁想,我这猪能生,还碰到冤天师那死鬼了,那是个公猪,竟自是跟他,跟他……”
慕小聊脸一红,知道什么,猪老鸨也不计较了:“跟他生了一堆小猪!天煞的死鬼哟!”
“冤天师呢?”慕小聊问。
“冤天师,估计老了没用了,早就是道菜了吧!都一年多不见了!”猪老鸨道。
“想来宰了我这猪也好,可是能生养,偏偏不宰,记得我是,一年前,有屠夫到猪圈挑猪,急的我是一句人言而出‘快来宰我!’谁成想,就这一句,吓得屠夫是立刻放下屠刀,一个劲儿对着我作揖大拜!此后在这地方就传开了,县太爷也来了,以后是惊动了知府,将我供奉起来!哎……”
“诶?你们怎么到此啊?”猪老鸨忽然问道。
“哎……”慕小聊先叹口气,将三年来种种说了。
“哦,你们说的那个雕胎手,好像有这么个人来着!”猪老鸨道。
“啊!?你见过雕胎手!?”慕小聊和沈西樵同时惊问。
“不是,不是,记得冤天师说起过他投胎为猪之前的过往,他说什么,当时,他背后有人被拽出,他就回头看,又见到拽那人的人,身上全是你说的那种刀子、锤子,然后那人就把那个人拽出去了。当时冤天师还问了句,去哪里,那人竟真回了一句,什么‘曲尺山’?就竟自远了。”
“曲尺山?”沈西樵听着清楚,想不明白。
“然后呢?”慕小聊问,“然后就没了啊!”猪老鸨道。
“那谢谢妈妈,我们这真是有急事,不能相陪,待完成,回来和你再聚!”慕小聊说话就要告别。
“哎,我这也想明白了,但行好事吧,你这身体要紧,赶紧找到,免得有差池。”猪老鸨道。
“能否让他们把东西还我?”沈西樵问。
“欧,他们抢了你东西?”猪老鸨一声大叫:“门外那几个,赶紧还了人家东西,一样不许留!”
摩里杀等在门外正自交头接耳,忽听命令,赶紧言道:“是!”
膂立鼎随即把沈西樵的东西,就是床单包裹的,放在院中。
慕小聊和沈西樵跟着走到院中,那猪老鸨也是跟来,一看神物下地,摩里杀赶紧命令搭个人手轿子,衮里斯、膂立鼎是双手交叉而握,足大全和老二也是如此,一对人抬起两个前腿,一对人抬着两个后腿,驾着大母猪而起。
沈西樵打开包袱,看看一物不缺,重新在身上布置好,和慕小聊向猪老鸨作揖告别。
那猪老鸨是泪眼相看,不断目送。
“神物啊神物,这会能告诉我们‘引仙刀’的所在了吧?”
沈西樵和慕小聊分别骑马,金乌犬快跑而随,他们只听得耳后有人在问,也自不管,鞭马而去。
待得乱朝一个方向走了出去,感到四下无人,沈西樵和慕小聊才稍微放慢速度。
四野寂静,此时,沈西樵怀中是“蛐蛐蛐蛐”,那蛐蛐小声叫唤。
“哎呀,这大恩人还没伺候呢!”沈西樵想着,赶紧下马,从怀中取出蛐蛐葫芦,把那蛐蛐放到手中,想着当日叶虫秋的话,心里默念:一粒、一露、一抻腿、一听曲、一蹦跳、一催屁出。
先看了看,这附近没人家,没有米粒,露水现在也没有,先给蛐蛐抻了抻腿,又让慕小聊弄个曲子,慕小聊也是没有琴,只能哼哼琴曲。
那蛐蛐在沈西樵手上欢蹦乱跳,时不时张开大牙,用前腿屡屡须子。
借着月光,沈西樵看得分明,这蛐蛐大牙是弯弯曲曲,沟沟坎坎,“曲尺山”,也是“蛐齿山”啊!
这一念闪现,他赶紧把蛐蛐放到地上,随意捡了块小石子,朝那蛐蛐牙中丢去,那石子丢出,一碰蛐蛐牙便消失无踪,沈西樵也不多想是何道理,抱起金乌犬,对着慕小聊说,我先去,你跟着,慕小聊看着他莫名其妙。
“咱们向蛐蛐牙齿而去!蛐齿山!”沈西樵说完,自己驾马踏入蛐齿……
这一踏入,果不其然,沈西樵顿感来到另一番天地,是山峦起伏,鸟语花香,他回身等着,不一会儿,慕小聊也驾马出现了。
“小聊姐姐,咱们这次是能找到雕胎手啦!”沈西樵大笑。
慕小聊来到这一处所在,心想,这和妈妈说的一样啊,也是心下稍宽。
他们二人并肩骑行,但听得远处有小孩儿语道:“雕胎手,雕胎手,即雕凡胎,也雕仙胎,若是可以,兽胎也雕,先雕胳膊再雕肘,一凿一凿往开走……”
二人正听得,忽然远处出现个小孩儿,这小孩儿抬头冲他们说道:“不问来人,但问要仙胎凡胎兽胎?”
沈西樵大喜,看向慕小聊,慕小聊淡然说道:“凡胎则可……”
第八章?第六回完结?总第八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