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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不少。”江辞说。
李随风问道:“听闻天机茶馆的说书人也爱来欢梦楼,杨公子可知他平日在何处啊?”
“许韶先生?他每逢双日子就来欢梦楼,每次都能想出一堆新奇的玩乐法子,不过最后选的人,一定是水灵儿。他是天机茶馆说书人,都不敢与他争。时间长了,水灵儿也就只接他一人。此刻,先生若不在第二关与人玩耍,就在水灵儿房中了。”杨佑山说:“你想找他打探消息?”
“是,也不是。”李随风打了一个马虎眼,笑道:“有些事,直接问天机茶馆肯定更方便。”
“那就看你本事如何了。”杨佑山说:“许韶先生的性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便是我这府主嫡子,他若不喜,就是半点作用都没有。”
“有趣有趣。”李随风笑笑。
三人沐浴更衣,换上一袭薄丝轻衫后,便进了第二关的楼阁。
看着其间人来人往、觥筹交错,李随风抄起旁边侍女送来得到美酒,一饮而尽,说道:“江兄、杨兄,这到第二关,那就各自玩耍,莫要负了这一夜光景了。”
李随风话音刚落,却有一人拦在了三人身前!那人面向与杨佑山有些相似,只是身材精壮,比满身赘肉的杨佑山强上不少。他高声说道:“杨佑山,我还以为你找来了什么人,这两个毛头小子就是你新找来的帮手?”
杨佑山顿时变了脸色,指着男人,喝骂道:“杨佑星,你休要欺人太甚!这两位是我朋友,邀约来欢梦楼玩耍的。我今日可没兴趣与你赌斗!”
“我看,你是怕了,自知赢不过,在这里先认怂了吧!”
李随风嘴角微微扬起,悄悄问向旁边一位有些上年岁的先生:“这杨佑星和杨佑山两人是什么关系?”
“杨佑山是思云府主杨泉考的长子,杨佑星是杨泉考长兄杨泉敦的长子。当年,老府主杨驰艾以立贤为由,选了庶出的二子杨泉考接任府主。嫡长子杨泉敦不服,始终明里暗里针对,连带着让杨佑星也针对起杨佑山了,处处要压杨佑山一头。一年前,府主搬去城外养病,政事交杨泉敦、杨佑山叔侄二人共同打理。杨泉敦便想趁机夺权,好让杨佑星继承府主之位。于是,两家虽为堂亲,如今斗得却是愈发凶狠起来了。”这老先生虽然面相猥琐,颇有为老不尊之相,不过说话似说书,讲的头头是道。
听到这里,李随风却是险些笑出声来。杨驰艾,爱吃羊。杨泉考,烤全羊。杨泉敦,炖全羊。杨佑山,羊肉膻。杨佑星,羊肉腥。他心想:“要是我当府主,就冲这一家爱吃羊的名字,我也选杨泉考。”
老者身披薄纱,内里却衬了一件灰衫,大概六十来岁。他身躯干瘦、其貌不扬。脸上皱纹密布、山羊短须已是花白,两眼却炯炯有神。见他咧着一嘴黄牙,说得正在兴头上,李随风也就不拦着,一边打量老者一边任由他继续说下去。
那老者说书的架势十足,就差一张桌子了:“就说这欢梦楼比斗。常人皆知,这欢梦楼中,两人若是为了同一女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那是常事。为此,欢梦楼也就立下规矩:欢梦楼中,两人若相中同一女子,便以那女子所代表的考验为规矩,双方比斗定下输赢。久而久之,就算不为争风吃醋,若是两人不对付,在这欢梦楼里遇见了,也会选定内容,相互较量。一来,是胜过对方一筹;二来,欢梦楼人来人往,胜负结果可一夜传遍思云府,胜者,自然声名大涨。”
“在这欢梦楼中比斗,确实是个好法子。”李随风点点头。
“说回杨佑山与杨佑星两人之间的争斗,也是有趣!当初,杨佑山被邀请至这欢梦楼中,以破竹之势闯过第二关三重考验,被奉为当时才俊。听此消息,杨佑星当即来到欢梦楼中,立下战书,直言挑战杨佑山!杨佑山也是少年气盛,当晚便去应战!”
李随风听得有趣,问:“战果如何?”
“这杨佑星虽然请来思云府有名的才子费申助阵!但杨佑山哪里怕他,任由杨佑星定下琴音、医术、辩论三道考验!双方比斗不过半个时辰,费申就已落败!杨佑山不仅轻松得胜,更与主考琴音的清月姑娘共度良宵!其后,杨佑星又请鹃郡才子陈瑜助阵,挑战杨佑山。那一晚的声势,连欢梦楼花魁都被引来观战!杨佑山果然不负才俊之名,再胜一场!清月姑娘慕其才学,主动与其再度良宵。”
“哦?有意思。既然杨佑山如此才学,怎么如今却是这幅场景?”
“且听我慢慢说来。这杨佑星不知从何处请来了贾筝靖公子,这贾公子相貌堂堂,才气更是不输杨佑山!二人鏖战一夜,琴音、医术、辩论三道关终是贾筝靖堪堪险胜!但是,杨佑星为羞辱杨佑山,当其面选了清月姑娘陪侍!杨佑山哪里服气,恨不得将杨佑星生吞活剥!为此,杨佑山接连挑战贾筝靖五夜,却皆以败绩收场!杨佑山自知难以得胜,却又放不下心中的清月姑娘,只好委曲求全。一边避战杨佑星,任其打压,一边求爱清月姑娘而终是不得啊!可怜、可怜啊!”
“杨佑山就不请其他才子助阵?”
“杨佑山生性自负,且称此事乃他一人之事,定然不借他人之手!倒是还有几分才子的傲骨。”
李随风冷冷一笑,说:“佳人本就非佳人,才子不再是才子,奈何猪油蒙了心,不识恶兄阴谋计!”
“这定场诗不错!”那老者拍拍手,说道:“小伙子,有没有兴趣来和我学说书啊?”
“许老先生谬赞了。”李随风拱手作揖,说:“在下一介闲散人,姓李,名随风。”
老者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笑容,笑眯眯地看着李随风,问:“你怎么知道老头儿我姓许?”
“实不相瞒,我观老先生第一眼,便察觉您气度超凡,有不下九品之实力,绝非一般说书人。思云府治下,敢直呼府主姓名的可没几人。况且先生怀中的折扇扇骨上还露出了天机的图样。那我只好猜您就是那位许韶先生了。”
老者点点头,说道:“还算机敏。听说你有事找老头儿我?”
“天机茶馆果然消息灵通,佩服佩服。”
“耳目众多罢了。”许韶老先生摆摆手,说:“老头儿我倒是对你这不知何处来的闲散人很感兴趣。听说你是隐世门派弟子,但近年江湖上的四隐弟子中,可从没听过一个叫李随风的。连天机茶馆都查不出的来历,与老头儿我说说如何?”
李随风心中暗暗惊诧,这天机茶馆竟能掌握隐世宗门的情报!他初入江湖不久,隐世宗门弟子的身份今日才刚透露半点,天机茶馆竟也能知晓!他忙拱手说:“行走江湖,出身乃是命脉,不敢轻易告知。还请先生见谅。”
许韶摸摸自己的山羊短须,说道:“不妨事,人之常情。不过我天机茶馆怎么说,也是开门做生意。你想打探消息,总要付出些。”
“先生的意思是?”李随风虽然恭敬地提问,但是心中已有预料。
“既然你我皆在欢梦楼,那自然是要玩得有趣些。”许韶笑道:“既然不识恶兄阴谋计,那你就破了这阴谋计如何?”
“在我旁边特意说了一段书,我若再猜不出,可就真是愚笨了。”李随风心想。他一抖衣袖,笑道:“果然,晚辈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