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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有点霸道啊。”
“嗯,她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师父谈。”
“哦?”
杨晖嘿嘿了两声,意义不明,赵昱跟着不紧不慢以30码行驶上机场高速的甲壳虫,内心依旧在思考问题,他总觉得今天这趟旅程有哪里不对,师父自从下飞机后就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这完全不像师父的性格。
而且,这架航班竟然延误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比它的航程还长,虽然分部那边刚刚已核查了他们的轨迹,飞机的确是在鹅城至糖城的飞行路径上盘旋了足够的时长,但他总觉得事有蹊跷。
前车上,二人无话,直到甲壳虫下了机场高速,开上了糖城的三环路,一直默不作声的林裹儿才扭头扫了一眼时不时揉着眉心的黄知羽问:
“很困吗?”
“不困,只是在来世里经历了那么多,思绪有点杂乱。”
“那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我指的是我被南宫一剑带走后,你怎么突然就跟掉线了一样?”
前面还装的很是沉稳的林裹儿嘟着嘴质问,一副很生气,你今天要是解释不清楚,便别想有个好下场的模样。
黄知羽叹息一声,闭目回忆道:
“天一教的白云老祖突然出现,一枚蚊虚针打在我身上,我直接断片了一个月。”
“啊?你,你没事吧?”
“没事,有事我也回不来了。”
“我就说嘛,你肯定是遇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跟你讲讲南宫世家的事情。”
不长不短的旅途就在瞬间恢复心情的林裹儿的赘述下结束了,直到甲壳虫开进滨河路,停在一家通宵营业的河边鱼火锅店门口时,她还在讲:
“你是不晓得哦,南宫一剑最近偷偷摸摸的,大白天也不露面,晚上不晓得在干啥子,我去给他送银耳汤,发觉他在补瞌睡,我鼻子那么灵,闻到了丝丝药味,你说他是不是病了?”
“不要去招惹他,做好你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行,没事多看看百晓门和闻道社的新闻,神京那边最近要出大事。”
“哎,你,是不是有啥子内情?”
二人走上火锅店的二层楼,大晚上的里面依旧有不少人在消费,黄知羽要了一张靠墙的桌子,点了个九宫格,回头见赵昱与杨晖还在楼梯拐角处,便拉着林裹儿坐到位置上去,压低声音道:
“梁王要反,南宫一剑被卷了进去,你看苗头如果不对,直接跑。”
林裹儿的小脸泛白,看着走过来的赵昱与杨晖,凑到黄知羽耳朵边上,伸手挡住声若蚊蝇道:
“他莫得丫头,几个儿娃子又不成器,待我如亲生老汉一样,不,比我亲生老汉还好,我不能......”
“疯逑了!自己有好多打米碗心头不清楚吗?”
黄知羽一把攥住林裹儿的胳膊,眼中冒出怒意,林裹儿脸上露出凄苦之色,眼中全是复杂的情感,她不是不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搀和进去,可她也是一个感情丰富之人,这半年来,南宫一剑将南宫世家的武学倾囊相授,吃穿用度全部按照他自己的标准供给,家中大小事情都任由她发挥,惹了祸事也是处处维护包庇,甚至因为她与南宫一心的幼子起了矛盾打上门去,逼迫南宫一心让他那个不懂事,骂林裹儿是“野种”的幼子登门跪地认错,自领家法二十鞭,由林裹儿亲自执法才了结。
林裹儿感受着那无微不至的迟来的父爱,她敏锐地觉察到南宫一剑不但将她当做了亲丫头,还当做了衣钵传人,尤其是最近的谈话中,他刻意地向她透露了一些信息,并介绍了一个来自天一教的心腹给她,嘱咐那人,若有变故,便带小姐去投肃州。
林裹儿问了他好多次,到底有何事发生,他却笑笑,不肯透露分毫,今日听黄知羽道破内情,林裹儿一下子全明白了,南宫一剑幼年都是在家中大妇的恶言恶语,家人谩骂他“野种”,上下仆役冷嘲热讽和兄弟们不断的欺辱中度过,他吃过胯下之辱,被人泼过大粪,被推入过池塘差点淹死,还被饿过饭、中过毒、手脚被打折过,差点连习武的资格都没了,那童年堪称多灾多难,而当他展露过人的习武天赋后,又遭遇了不下二十次刺杀。
换位思考一下,若林裹儿是南宫一剑,习武有成后,绝对会反攻倒算,可最让人憋屈的是,天人南宫愈虽不知踪迹,南宫烈又是个废人,但南宫世家内仍旧有着三十七名尊者坐阵的家法司,那些老不死的气血不如他,但围殴还是很恐怖的。
年轻一辈中还有和他不相上下的南宫三秀,人人都手握着权柄,处处警惕地防备着他的报复,林裹儿怀疑南宫一剑有很强的抑郁症,甚至可能有精神病,从他那偏执的想要一展抱负及那大的吓人的野心就知道,他,等不了林裹儿成长起来了。
他已磨刀六十一春秋,岂能坐失良机空余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