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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倒也罢了,可是两人一开始的默契就是,她在主基地、他在监测哨,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人都是具有“领地”观念的生物,一个能够稳定运作的社会结构,必然都是能够合理划分人类“领地”的结构。“领地”不仅仅是财富、财产,也不仅仅是个人隐私等等观念,它是人类一切社会属性的囊括总称。
一个人自是无所谓“领地”的,可是从两个人开始,就要有这种区别了。
这种区分,已经深深渗入从古至今的所有人类行为中,人们分地域、分种族、分国家、分派别、分星球,这一切区分的起源点,都是从人类脑海中产生某一个观念开始。
那个观念便是,我、你、他……
有我,就有了我们;有你,有了你们;有他,就有了他们……
人们如何形容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呢?不分你我。
而这一切的发轫点,都在于那个“我”的观念开始产生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是没有我、你、他的;有了第二个人,就开始有了独立于我之外的“你”;而第三个人,就开始有了他。再多的人,都逃不过,我们、你们、他们。
“我”,是独立的个体,这个观念是一切现代文明的基石。
没有“我”的观念,人类就迈不出野兽的范畴,永远只是满含兽性的动物罢了;有了我、你、他,却没有“我”的领地、没有“你”的领地、没有“他”的领地,那么人类的文明永远都是蒙昧的原始文明。
一个独立的“我”,才能支撑起一个联系紧密的文明社会;“我”越独立,“我们”的联系才越紧密。
这些事情对于经历过大联合浪潮之后的人类来说,是星际时代人类文明社会的共识,经过星河历四百多年的洗礼,是人与人之间不言而喻的默契。尽管,这种默契只是无言的默契,在复杂的人性与复杂的社会网络之中脆弱不堪。
可是,人这种生物本就是在脆弱不堪之中诞生,在脆弱不堪中壮大,在脆弱不堪中鼎盛的。不脆弱的生物,从来不会想要去依赖工具,没有脆弱到一旦依赖工具就再也离不开工具的程度,人类或许就不会借助工具发展到今天了。
对于陆安来说,在一个不需要自己的监测哨和别人的主基地之间做出抉择,那么他宁肯去监测哨中天天蹲地上画圈圈。
“不过,这么一想,自己好像在一瞬间变得多余了呀!”
陆安自己都嫌弃自己如此多余了。
或许,自己本就不该来到这颗小行星的,如此与世隔绝不说,还侵入到别人的生活之中,打破别人的宁静,有些惹人嫌的意味呀。
可是,这也不是陆安想来就来的呀,若以他的意愿来说,他根本就不会选择来到这个离自己的家数亿公里远的小行星,甚至他都不会选择离开地球去往月球,毕竟他根本一点儿都不想离开自己的妹妹安娜。
安娜现在在干什么呢?她现在应该已经痊愈了,想必正在开心地畅想着未来的生活吧,因为这个时候的陆安,就是这么畅想着的。
当一个人剩余的生命时光,从一两年被拉长到二三十年、四五十年,几十倍的扩张,那种巨大的幸福感,没有深刻体会的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陆安从来没有想过安娜二十岁之后的事情,过往的他对自己的生命的一切认知,就好像伴随着妹妹安娜一样,都是在她二十岁之后便戛然而止。
如今这种被生命被拉长的幸福感,就好像心中有一株萌芽已经破土而出,是那种春天来了万物复苏的征兆,是生命的极大喜悦在身体里的苏醒。
“嗯,真的能出去溜达吗?如果能跑到有网络的地方,或许自己根本就不用苦苦等待那台破智脑被修复的时刻吧,完全不用提心吊胆祈求运气垂青了。”
陆安又翻了一个身,盯着天花板。
“希望这个女人不要欺骗自己吧,她也不像是喝醉酒的样子,应该不会胡说八道吧!”
大厅中明亮的灯光晃得有些刺眼,让微微兴奋的陆安更加睡不着了,他干脆起身将灯光全部关掉,让大厅中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漆黑的大厅中,只有仓库大开的门内透露着一些微光,还有基地深处几束微弱的的灯光散射过来,让回到垫子上躺下的陆安有些心安。
或许,陆安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黑夜中忽然传来的警报,再也不用在黑夜的梦乡中都永远有一个“嘀嗒咔嗒”的声音在警醒着他,再也不用虽然不舒服也要让自己喜欢睡在客厅、睡在沙发上,再也不用敏感到一丝风吹草动都能惊醒他了。
对于陆安来说,本就美丽的黑夜,去掉了那丝黑色恐惧后,温柔包容到令人沉醉,能够让他无限心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