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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然后落在笼子上头继续闭目养神。
她去村里的小私塾教书了,自打那老先生搬离了村子后,在生命的最后几年还是选择了这里,留下那用功刻苦的儿子在小县城独自一人。
眼见了南风起。
将冷的秋风吹落树叶堆满村头的歪脖子树,让它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连那大石磨都要埋在了落叶里,黑狗也懒得去那里了,窝在皮毛里打盹。
田中的五谷刚收了一半,只剩下几个农妇在田中收割,山顶的小木屋也在无人问津的一天里升起来袅袅的炊烟。棕色小鸟落在枝头,歪头看着沉默寡言的农妇,只觉得压抑。
朱二老板坐在酒肆前,敲打着有些麻木的的右腿,将一碗酒放在老乞丐的面前,老乞丐将碗端起,小小的抿了一口,没吧唧嘴,让朱二老板觉得少了些什么。空气里没有什么欢乐的气息,除了楼后的几声老马的嘶鸣,和对门的几声狗叫。
几月前,来自落霞关的军马停在了城门前,吹响了低沉的号角,茶摊的老板端着酒水,站在征兵的军贴前,脸上的皱纹和他身后饱经风沙的老树模糊在一起,让人分不清。
棕色小鸟站在枝条,树下是村中的女人,一家一户不多不少,除了山顶上的那一个,她的视野更广看的更远,一长一短的牵挂,却没有棕色小鸟的视野更远,它跟在男丁的队伍后,直到他们和小县城的队伍汇合,百夫长坐在军马上,手中是泛黄的纸卷,大段大段的念着落霞关征兵的榜文,年轻人攥着拳头脸色涨红,看着百夫长的眼里都是激动的光,剩下的人回头看着城墙上飘动的旗和墙上破碎的军贴,什么都没说。
朱二老板和老乞丐在送行的人之前就哼唱起了,模糊不清的小曲,苍老沙哑,带着满天的黄沙和情谊混着女眷的歌,飘出了城。
他们两个靠在酒肆的门前,坐在门槛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很久,视财如命的朱二老板一次次给老乞丐倒着酒,直到两人宿醉,将两碗酒倒在了门前。
“咣啷”两声,城中的声音渐渐静下。
青楼掌灯,女子咿呀咿呀的唱着。
香帏风动花入楼,高调鸣筝缓夜愁。
肠断关山不解说,依依残月下帘钩。
黑狗的身影在黄昏里拖的很长很长,像一匹老马,垂着头,伴着月光伏在了树下。
屋中老猎户和妻子说着夜话,老猎户年岁以高,运气不错的没被写上征兵的军贴,成为了村中少数的几个男人。
另一屋少女仍未睡,借着月色和烛火,写着一首诗,那是她前几日进城时记下的。
白马金鞍从武皇,旌旗十万宿长杨。
楼头小妇鸣筝坐,遥见飞尘入建章。
驰道杨花满御沟,红妆缦绾上青楼。
金章紫绶千馀骑,夫婿朝回初拜侯。
她懂什么意思,她觉得这诗不适合她。
她的心上人不是将军,只是个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