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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菡这一击之后，十四名天狼杀手，没有一人再出手攻击我们。
碧菡刚才的气势，震慑住了他们。能在一击之内将十几人的发髻全部削掉，碧函自然也能够全取他们性命，而不费吹灰之力，因此，他们也就生不起一**望向我挑战了。
“第一次出手，师父大人请给我指点意见，我好下次改正。”碧菡不再理会对面的这些杀手，而是朝我抱拳拱手说道。
“意见……这个……有几个人的发髻之处削得不齐，刀法力度不稳……”我被碧函的话问得一愣，然后以她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了一句。
“那好，师父既然不满意，我重新来一次，把他们的发髻削齐些！”说着，碧菡就要再出手。
“慢着！”这时候对面的一个杀手大声喊到。
碧菡的声音很大，这些杀手们大概都听到了她的话。
“不劳姑娘费力了，黑水自我了断！”那名叫黑水的杀手统领话音刚落，挥起的长刀就到了颈前。
然后，他倒下了。
他的出刀干净利落，仿佛这一刀挥向自己的动作，他已经练了多年。
血溅了一地。
“再下平生只想向银驹侠请教一招半式，虽死无憾，今日不想却受此大辱……”第二个杀手言罢，也倒下了。
第三个！
第四个！
第五个！
……
在第一个杀手自尽之后，转瞬之间，又有九名杀手同时倒下。
第十一名杀手这时候看向了我和碧菡，她向我们一抱拳，“敢问姑娘，刚才施展的可是魅影身法？”
他就是刚才那个看到碧菡的舞技而忘记了拔刀的一个。
“魅影身法……”此时的碧菡身体有些颤抖，她机械地重复了一句对方的问题，然后她茫然地摇摇头，“不，那只是我的舞技，舞技……”
“舞技？怎么可能？难道不是魅影身法？”对方疑惑，随后又释然，“哈哈哈！原来不是魅影身法！”
“我抱着必死的决心，寻到银驹侠，却连见一眼魅影身法的资格都没有！不甘啊！”说完，他一闭眼，横刀于颈前挥刀自尽。
“不！”碧菡大喊了一声，她有些承受不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我却没有任何语言，杀戮是无情的，她需要慢慢适应。这座大山之中，豺狼虎豹熊罴随处可见，仁慈，可不是能生存下来的资本，更何况，比那些猛兽们更加缺少仁慈之心的，还有这些冷血的杀手们。
对面只剩下青木统领和两个年纪很小的杀手。
那是两个少年。
“银驹侠请受我们兄弟一拜！”这两个少年同时向我拱手，“我们兄弟仰慕大侠已久，今日见到您，已经是我等的幸运，大侠是我辈的偶像，我们本不想与大侠为难，还请大侠仁慈……”
其中的一个少年还没有说完，一把长刀就从他身后砍了过来。
“不成功，毋宁死！退缩者，杀无赦！”青木挥刀砍倒那名少年。
然后他再次挥刀砍向另外一人，“天狼杀手铁的法则不容亵渎！
青木出手迅速，我和碧函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他就已经连挥两刀，杀死了身边的同伴。
倒在他身边的，只是两个少年。
“不要！”碧菡歇斯底里地大喊了一声，她朝着青木扑了过去。
“碧菡回来！”我大声制止碧菡，但已经来不及了，此时的她，在身法上，一点也不慢。
我刚才一直在注视着这些杀手，却没有留意碧菡情绪的变化。
碧菡发疯地冲向青木。
她手里挥动着小白，朝着对方毫不留情地砸去。
青木来不及躲闪，他只是本能地抬手，用长刀挡了一下碧菡，就连人带刀被砍到在地。
“他们年龄那么小，你为什么要对他们痛下杀手？”碧菡一边大哭，一边挥动小白砸向已经倒下的青木，“你这快死木头，烂木头，该下地狱一千次一万次的木头！他们都已经不想再杀人了，可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你还有没有良心？”
青木早已经听不到碧菡的这些话了。
“我要杀了你！”碧菡说着，又连续挥“刀”。
我冲过去，拉住碧菡，收回小白。
没有了小白，碧菡却用双手死死地抓着青木不放，我好不容易才将她拉了起来。
青木已经血肉模糊了。
我抱着碧菡，将她扛在肩上，头也不回地走上山顶。
“放我下来，我要杀了他！……”碧菡在我的肩上仍旧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这一刻，我有些心疼碧菡。当然，还有小白。小白的能量本就不多，今天被碧菡这么一折腾，能量又少了些。
我真的有些后悔，不该想要教碧菡什么“攻击方法”，甚至连魅影身法都不应该教她。
如果不是学了几下魅影身法，提升了她的信心，只是凭借着舞技，我相信即使给碧菡小白，她今日对着十四名杀手，也不会有勇气出手。
可是，即使我教会了她攻击方法，她就会出手杀人么？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人。她只是一个喜欢舞技的女生。
这是个之前还声称“杀人会脏了自己手”的女生，这个就在三个月前才刚刚满十八岁的女生，却在刚才，因为愤怒，杀了一个人。
我到了山顶，这里林木森森，前面是丛林，后面也是。
这本应该是人迹罕至之地，却有人与人在自相杀戮。
至于那些虎豹豺狼们，却在这片丛林中很久都已不见踪迹。
杀戮，难道真的就是这片丛林中，就是这方世界里的最高法则吗？
如今的我，已经生出一种无力之感。
可是我们还要在这丛林之中生存下去。
活下去，我要带着碧菡活着走出这片大山和丛林。
很小的时候，不敢在深山中行走，怕遇到豺狼。
比豺狼更可怕的，却是人性。
我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碧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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