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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邕慢慢启口,正如那日许下“四时明媚,一世繁华”般郑重。他说:“朕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说不出是惊奇还是别的什么,高长恭的目光逐渐淌成潺湲清流,寂寥月色中泛着莹如珠玉的浪花,“什么?”
宇文邕抿紧了唇,回望着他,然后说道:“是母亲一直要留给你的东西,虽然朕很想据为己有,但朕也知道,那毕竟不是朕自己的,强留也没什么意思。”他说着,走到盛放着琳琅珠玉的檀木架边,伸手将左上三格的一件锦鲤浮雕扬起的头骨扭动了下,在四个人的面面相觑中,登时浮雕后边的暗格被打开了。
凑上前来,便见宇文邕伸手去将暗格中的东西拿了出来,原来也无甚稀奇,不过是件雕工精致的玉质娃娃。
高长恭凝眸注视着他手心里捧着的玉娃娃,似是想到了什么,眼角湿润。
宋熹微见高长恭情绪波动,不禁对那娃娃起了更多的困惑的心思,“皇上,这是什么?”
那娃娃触手冷凉,想来是用寒玉雕成,高长恭将它捧于掌心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颤动毁伤。那玉件乍观之下如狂草斜行大气纵笔,微小之处却如簪花小楷细腻温柔,连边角都被磨得平滑圆整,必是倾尽了心血之作。
此际连段懿也不禁低喃道:“果然是至品!”
脱离了他的怀抱的慧公主更是凑近了高长恭,想瞻仰母亲琢玉的风采。
那玉质娃娃眉目精细,神态甜憨,栩栩如生,穿着件修短合身的小衣裳静静地侧卧在一片翡翠玉色的荷叶之上,分明只是个物件,却仿佛能让人听见他清越的笑声,觉得他短胖的小腿能捏得出水来。
而且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玉件,刻的应该是高长恭。
细辨之下就会发现还真有那么点门道,那娃娃粉雕玉琢笑得正欢的小脸,当真精致得毫无瑕疵,眼睛弯弯的上翘,颇有高长恭脉脉含情凤眸的味道。如今长大成人的高长恭鼻梁英挺,面如霜雪,唇若春花,眉共春山争秀,发掺墨色风流,比之这小娃娃倒还又是要俊上不少,想来这也是当年雕刻寒玉娃娃的母亲所没有料到的。
高长恭凝视着,目色渐变柔和,迢软如连绵春水,辉映着夹岸春山,泛着翡翠色的清波。
而一直留意着他的表情的宋熹微也慢慢有了温柔的笑意。
宇文邕心中难舍,却仍然固执别过脸去,道:“母亲虽然舍了你,可他从未有一刻忘记过你,这寒玉娃娃就是明证,而这,也恰恰便是朕恨你多年的原因,因为朕总觉得,母亲她爱你更多一些,甚至的,朕偏激地认为母亲的死就是你促成的。”
见宇文邕垂着头不似说假,高长恭胸口一痛,颤声道:“她……怎么死的?”
宇文邕别着脸不愿见他,语声中却难免杂着哽咽:“她日日思念远在齐国的儿子,总是对着她精工雕刻的这件寒玉娃娃睹物思人,泪如雨下。年老色衰之后,父王的爱也挥霍得差不多了,他手握权柄渐渐疑心又重了起来,总觉得母亲思念之人是你的父王,因而……”
说到这里,他突然说不下去了。他们的母亲,所爱之人是宇文邕的父亲宇文泰,这点毋庸置疑,不然也不会随着宇文泰来到长安,进入皇宫,可是最后,那么善良温婉的女子却死在了自己最爱的人的手上,何其可哀!
宇文邕眼角带着泪说完后,他眨了几下眼睛,生生地将那眼泪忍了回去,回身,却见高长恭已是颤着身子泪流满面。
真好,他自己已是身不由己之人,喜怒都不能行于色,而没有当上皇帝的人,却还能这样肆意地哭。
宋熹微拥住高长恭,轻声道:“长恭,若……罢了,你哭出来吧,不论如何,总归有我。”
宋熹微却拉着高长恭的左手走过来,又拉住了宇文邕的左手,将他们扣在一起,两只修长有力的手,如两块半片虎符,合拢为整则可策天下。
若这两人能惺惺相惜,合二为一,平定天下又有何难?
握住手的两人,眸光复杂地对视着,也真要到了这种时候,才能发现他们身上的相似之处。
宋熹微握着他们二人的手交叠一起后便放了下去,替高长恭托起他右手上的寒玉娃娃,凝眸笑道:“如此才对。”
而一直以来最希望见到这种场面的慧公主忍不住赞叹宋熹微:“郑璃姐姐,你真厉害。”
宋熹微抿唇,微笑不语。说不上厉害,她不过是搭了把手而已,若非他们两人早想化干戈为玉帛,恐怕十个她也起不了丁点作用。
宇文邕扬起眼眸,淡淡道:“高长恭,不管朕认不认,你也算是朕的血亲,朕还准备将亲妹和阿璃都交托给你,所以今日朕向你许诺,只要你在一日,能保她们二人一日,朕便保你齐国一日,君无戏言!”
如此郑重而掷地有声的帝王之音无人敢质疑!
段懿却颇是煞风景地插道:“皇上托付错人了,郑璃尚可,阿慧么,你应该将她交给我的。”
慧公主心弦一颤,冷不丁地听到这般告白言语,她的心里思潮泛滥。
宇文邕不待兰陵王说话便抽回手,看向段懿问道:“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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