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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此际,她正笑意款款地说着最为私密也最为甜蜜的事,“阿肃好似要向我表白心迹了,姐姐你教教我该怎么回应啊!”
这时,连一旁的沐鸢也咳嗽了一声,慢慢的扭过头去。
宋熹微有些吃惊地看向慧公主,“公主,你方才说的是……”
她最害怕的不是阿肃变了心真的喜欢上慧公主了,而是慧公主误会了什么。
其实她一直知道,阿肃的初衷与她一样,他之所以拖到现在仍然不说,也是顾全了公主的面子,更加不想伤害慧公主。
可是现在,她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慧公主这样巧笑嫣然地告诉她:“上次我去找阿肃的时候,看着他正拿着一只玉簪喃喃自语,说什么‘要不要送’呢!”说到这里,她的脸似是不经意地红了红,仿佛后面的她已不用再说,大家都应该明白了。
对于阿肃和慧公主的事情,宋熹微其实乐见其成,但既然阿肃不喜欢慧公主,所以她也没有去干涉他们的这点私事。可是现如今慧公主已经起了这样的误会,到时候阿肃如果将这事捅开,那么于她,于慧公主,于宇文邕而言,都是伤害。
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宋熹微叹了一口气,才接道:“公主,你对他的了解能有多少,真的确定要接受他么?你的皇兄……”
“又是皇兄!”慧公主不满地抢下了她的话头,“就许你和皇兄好了,难道就不许我喜欢阿肃么?”
这样直白的表述对于一个公主来说是极损身份的,可是她不管不顾,似乎这世上除了阿肃,就没别人没别事更重要一样。
宋熹微不再说什么,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慧公主走时已是气冲冲的,长裙曳地翩然生姿,她本就气质绝佳,走步时不假矫作亦是三步生莲。望着她的翡翠色缀金丝百蝶长衫,宋熹微忽然觉得,似乎要去找那个罪魁祸首阿肃谈一谈了。
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
垂柳牵丝,笼着轻纱似的梦,柳前湖泊扬起层层叠叠的浪花,晶莹细碎,宛如一幅錾银的画。柳下那人,微仰起脸,轻捻着柔软下垂的绿枝,默然无语。他的身姿颀长,丰神俊逸,黑色的长袍浓得似墨。
宋熹微没有想到他此刻竟然会在这里,显然这是不合规矩的,但他总是这么大胆,而宇文邕也从未对他这一大胆的行为说过什么不是。
那人凝眸不语,即使察觉到有人正向他靠近,他也没有回过头,甚至连动一下也未曾。
宋熹微一面上前一面说道:“阿肃公子真是闲,不去守职,还有心思在这里欣赏湖光山色。”
陕地多山,便是在宫中,也能望见那一片高耸的翠微之色,碧峰巉然,山间杂花生树,远望去如宝装屏风。
阿肃冷笑一声,竟含着苦涩之意,他慢慢转过身,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也还是被她的打扮惊到。
酒红色织锦长袍迤逦垂地,鬓发高绾,头上步摇金钗参差错落,皓腕如雪,却有珠玉生辉。眉含青山,唇抿朱丹,花黄敷面,精致娇媚,似将那原有的愀然空灵的气息完全隐没,竟让人觉得原来的她只是不切实际的幻觉。
他冷笑道:“郑姬应该比我还闲,不过几日不见而已,便已经爬上了他的龙床。”
这是宋熹微无能为力之事,却并不能被一个外人拿来耻笑,她声音骤冷:“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如此大逆不道,不是一个下人该拿来对主人说话的态度。”
阿肃眸光一掠,划过一丝惊痛,可快得令人来不及捕捉,他冷笑,“可我记得曾经告诉过你,我为己心而活,不在乎生死。”
是啊,他说过。
那时候的阿肃,虽身在囹圄,却不改其志,那么高傲,那么漠寒,身上总是自然而然地淌出名士的气度。只是时至如今,他已不再是阶下囚,而她已不再是司药女。他们之间没发生过什么,也不需要什么来结束,倘使就这样针尖对麦芒,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宋熹微不再与他纠缠这个问题,“我今日来,为的是公主。”
公主,又是公主!阿肃的心里起了一阵阴霾,她从不在意他,却永远在意公主,她恨不得把他推给公主吧。
想到这儿,他心中一阵绞痛,却面不改色地转过身去,心脏那位置,狠狠地一动,牵扯五脏,整个的如火般烧了起来。
宋熹微见他转身,以为他有意回避这个问题,便又上前一步,厉声道:“你若不喜欢公主,直接回绝便是了,你拖沓至今,却害得她越陷越深,你届时抽身而退便是了,公主心里的苦找谁去诉?”
他不转身,只是冷声说道,“真是可笑,你有什么权利质问我?”
宋熹微怒极,“就凭你那日夜间说过的话!你既然与公主尚有纠葛,那日你说出那等话便是千不该万不该,你让我看清了你。”
阿肃心念一动,喉头有些腥甜之味,他却冷哼一声,硬是将那翻腾的血气压下。“是么?郑璃,你一定从未想过涉足情场吧,冷眼旁观之人竟也喜欢说教!真是……姑嫂情深!”
那话中的辛辣讽刺,却含着他对这个女子最深刻的了解。
从未想过涉足情场。呵,他便是看上了这样一个女子,冷情冷心。可他喜欢的还偏偏是她的这份淡薄,真是冤孽。
然而在宋熹微,她却是一怔,没有想到其实这个阿肃,竟然才是最了解她的人。
或许辗转一生也难遇见一个这样了解她的人,因为如此难得。可是她求的却不是这份知己之交,她终归只是想要一个安稳的归宿。
宇文邕给得起,所以她就选择宇文邕。而阿肃,正如她不需要爱情一样,知己在她而言亦是奢侈品。
“阿肃,我这是好意相劝。虽则你身份低微,但慧公主却仍然待你情真意切,这实属难得,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竟会瞧不上她。”宋熹微说着,连自己也是一阵叹息。
阿肃很反感她一口一个“公主”,仿佛在多在这里呆一秒都是折磨,便提着步子离开。他捂着胸口脚步沉重,只留下一句,“我亦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瞧上你。”
宋熹微惊住,似再不能言语。
四下静谧,有默默微风荡过,柳条翩飞,宛如半透明的翠玉。那人的身姿颀长如画,却仿佛就此从她的世界里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