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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十个汾水镖局也不够填的。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着杂役前来打扫。
唐蒙见唐嫮一直都是静观默察的姿态,也不言语,任凭他自己说的口干舌燥。登时没了兴致,大步走至帐门前,掀帘而去。
代来镇自前几日起,晚上便时常飘起小雪,这也是张嵩用来搪塞张伍的借口之一。
由于唐嫮被若水安排在主帐边上,而唐蒙等人被软禁的区域则是些巡守的士卒帐篷边,防止他们引起骚乱。唐蒙还未行至自己帐篷前,头顶已然花白一片,连呵出来的气都升腾着白色的烟。
一路上有相熟的镖局镖师起夜,同他打招呼,也都未曾注意,眉头紧锁着,似乎还在为方才所言之事而苦恼、发愁。
这该死的张伍,自己为他卖了大半辈子命,他倒好,说是带兵来救,拖延了这般时日还不发兵。唐蒙心中隐隐感觉,自己同这些被囚镖师,皆为张伍所弃。
他自大戟营解散后,便于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建立起北境首屈一指的汾水镖局,本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这些年攒下的家底也足够支撑他如何豪奢地过完这辈子。
如今说是营救,想来不过是随意雇了点人,对江湖上大肆宣扬自己如何仁义,实则壮士断腕,只待这些人马全部搭进去,便好宣布营救失败,既节省了开支,又可在江湖上赚的个好名声。
唐蒙愈想便愈发觉得事情定是这般,否则怎么会这么多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什么里应外合,无非是将前来营救的死士,连通被囚禁的这拨人马一起,送至匈奴人刀下。
这老不死的,既然他不仁在先,便休怪自己不义。
刚至帐篷前,唐蒙停住了脚步,紧咬着牙根,脸上露出纠结之色,忽而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手掌紧紧握拳,将刚抬起的帘步撇下,复又沿着来时的路转身而行。
只是这次,却并未再去唐嫮帐内。四下看得无人,竟径直走向赫连若水的大帐。
他于帐门前顿住身形,两名守门的亲信金帐骑兵立刻握住长矛,将矛尖抵向他。
唐蒙他们也认得,那日代来镇外的截杀,唐蒙掷刀杀人造成了他们唯一的阵亡,仍历历在目。虽平时看着只是严肃了些,可一想到唐蒙的武功,两人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么晚了,不去你帐篷休息,来这里有什么企图!”
两人叫嚷着说了一大堆,奈何唐蒙对匈奴语一窍不通。生怕自己来赫连若水帐篷的事被唐嫮和镖局内其他人发现,赶忙打手势,让这两名守卫小声些。
“烦劳通报赫连若水大人,唐蒙有要事向其报告!”
唐蒙压低声音,附于二人身前耳语。二人作为赫连若水亲信,多少懂些中原官话,大致明白了唐蒙的意思。见唐蒙确实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也不敢怠慢,搜走了他身上的利器,便去账内通报,留一人将他看住。
未多时,通报的守卫走出帐篷,挥手示意唐蒙进去。
唐蒙也顾不得拂去头发上、衣服上堆积的雪片,伸手撩开赫连若水帐帘,大步踏入。右手紧紧地攥着,手心赫然是唐嫮转交给他的那张字条。